原来长兄薛燃此前一直嚷着要离家出走,终于在三天前的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离家出走,打?算和?一帮江湖侠士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
起初,余氏只是瞒着家里,暗中派下人四处寻找薛燃的下落,可整整三天过去了,薛燃的却踪影全无?,余氏担心?长子,怕他?遭遇意外,迫不得已将实情告知婆母。
薛老夫人何等的精明,原先?余氏为了替儿子遮掩,只说他?已改过自?新,在侠客院闭门读书。薛老夫人得知长孙离家出走,气?得将他?屋子里的丫鬟小厮都打?了板子拷问一番,这才问出,薛燃平日?里结交了不少江湖骗子,竟在短短一个月,便送出了几千上万两的银子。
薛老夫人狠狠斥责余氏,说她管教子女不严,这才酿成今日?大错,府里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平日?里,薛燃稍不如意,便嚷着要离家出走,余氏没有办法,只能给银子稳住儿子。
她将自?个儿的嫁妆变卖了不少,只为贴补儿子,而谢府出事,薛凝又向余氏借了整整三千两银子,余氏手头上本也不宽裕。薛燃再也要不到银子,便赌气?离家出走了。
余氏也不敢将给薛凝钱的事告诉薛老夫人,便让人去请薛雁回?府,想办法将长子寻回?。
见到薛雁回?府,余氏这才一改愁容满脸,面露喜色,拉着薛雁的手,急切道:“雁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兄长离家出走整整三日?未归,而你的祖母也病倒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见余氏红了眼圈,急得六神无?主。薛雁又听说长兄如此任性妄为,不免觉得头痛不已。却还?是宽慰母亲道:“母亲别担心?,兄长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吃的了在外风餐露宿、颠沛流离的苦。”
钱花完了,人自?然便能回?来了。
“这次不一样,他?是铁了心?要走的。”
余氏心?中惴惴,始终不放心?,“若是燃儿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他?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又从未吃过苦。”
薛雁想说就是因?为没吃过苦,不知银子得来不易,这才将银子流水般送了出去,长兄从小被宠坏了,不知人间疾苦,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见母亲眼圈红红的,薛雁还?是忍住没说,怕说出来母亲会更难过。
余氏这些天日?夜忧心?长子,却苦于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以免被人耻笑,如今唯一可以指望的女儿就在眼前,终于再也忍不住,对薛雁说了真相,“你长兄他?还?偷了你爹爹的字画。”
父亲薛远爱收藏字画,那些字画是父亲一辈子的骄傲,平日?的爱好便是邀请同僚来家中赏玩一番,甚至每日?都在书房呆上一个时?辰,将收藏的字画拿出来一一品鉴。
可前日?下朝归来,照常便去了书房看那些他?收藏的字画,其中有不少前朝孤品珍品,竟全都不见了,他?不禁双腿发软,一问便知是被长子偷拿去卖掉,他?差点气?吐了血,喊着要将那逆子抓回?来,将他?的腿打?断。
薛雁也直皱眉头,“父亲最宝贝他?的那些字画,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长兄他?怎么敢!”
她抬手扶额,看来她这个任性妄为的兄长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雁儿,你能帮我把你长兄找回?来吗?你最有主意,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为娘就只能指望你了。”
薛雁看着哭得双眼红肿的母亲,终究还?是不忍心?,点了点头。
她吩咐翠果将母亲扶回?去休息,母亲三天没睡好,食不下咽,身体虚弱摇摇欲坠,祖母被气?得病倒了,母亲可不能再出事了。
“母亲放心?,我有办法。”她对翠果吩咐了几句,让她照顾好母亲。
便去寿安堂探望祖母。
时?隔三日?未见,祖母憔悴了许多,满面病容,因?年纪老迈,身体虚弱,满头银白,此刻因?在病中,更显得苍老虚弱,薛雁忍住泪意,低声问陈妈妈:“祖母可用?过药了?”
“谢二?小姐记挂,方才太医来瞧过,老夫人用?过汤药,已经睡下了。”
薛贵妃听说薛老夫人病重,从宫里派了经验丰富的老太医前来,太医为老夫人开了安神的药方,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听说薛老夫人病了,一同来探望的还?有谢玉卿和?薛凝。
三日?未见,谢玉卿的伤好了不少,但伤到了腿,未曾痊愈,走起路来有些跛足。
倒并未影响他?那丰神俊美的容貌,只是看上去似有些郁郁寡欢,一双似喜含嗔的桃花眸从进屋起便未从薛雁身上移开。
许是顾及这屋里还?有旁人在,他?看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有话想说。
薛雁忙于照顾祖母,并未注意谢玉卿的异常,只是福身对谢玉卿行礼,道一声:“二?表哥万安。几日?未见,二?表哥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谢玉卿却低声说道:“我……我不好。”
薛雁像是没听清他?的话,许是被家事所?累,竟然并未注意他?有何异常。
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照顾祖母和?如何找回?长兄的事上,对福宝说道:“替我去请三兄来一趟。”
“当务之急是找回?兄长,祖母是心?病,若是长兄归家,祖母应该能尽快康复。”
谢玉卿突然发现薛雁身上有股临危不乱,凡事都能冷静应对的从容。
他?心?想或许在他?昏迷之时?,她应该也是这般沉稳应对,处事不惊。还?将侯府上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她才离开了三日?,侯府便乱成一团,鸡飞狗跳,一切都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