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耷拉着眼皮坐在副驾驶上,像只病恹恹的猫。
祁烨笑了两声,故意凑近他,伸手去拿副驾驶旁边的水杯,胳膊无意间碰到郑樊的手,那人吓得一下子抽了回去。
看着祁烨惊呆了的目光,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划得那么深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玻璃心?”
祁烨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问道。
郑樊却被他的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什么,反应过来又在心里自嘲地狂笑,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是真害怕。”
他说着,伸手握住祁烨的手。
祁烨的手心被铁铲磨出了几个不小的水泡,一被郑樊握住,疼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但怕对方多想,硬是把那口倒抽进去的冷气憋住了,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放下喝空了的水杯,看了看郑樊,又看了看他放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
“你怕什么?怕我举报你吗??”
“我怕……”
郑樊犹豫着,像是担心接下来的话会冒犯了面前的人一样,羞于启齿。
良久,郑樊才好像鼓足了勇气一样,掷地有声地说了一句。
“……监狱里没有你。”
祁烨蒙了一会儿,像是没懂郑樊的意思,又或者,他理解错了。
但是他不想追究了,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通过后视镜去看身后渐行渐远的桥洞。
这地方是郑樊找到的,只是他没说,自己已经好久没来过了。
—
“你不是说这人和程瑾逸有联系吗,你就这么把人杀了,程瑾逸不找你?”
“是误杀。”
郑樊纠正他,把状态调整到十年前第一次做这种事的时候。
“好好好,误杀,所以呢,你还准备回去吗?”
祁烨问道,郑樊有点惊喜地朝他看过去。
“你想把我留下?”
“想啊,但是恐怕不行了。”
“为什么?”
“我要走了,去美国,老头子想把我培养成下一个程瑾逸。”
祁烨说道,声音格外平静。
祁烨给郑樊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来的时候,程瑾逸几乎认定了心里的猜想——祁烨是个虐待狂,至于郑樊,他有很严重的受虐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