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华以一种既冷静又礼貌的口吻说道:“容局长,我非常理解您对江翰宁的关心与同情。”“但我认为,与其在这里讨论如何违反规定给他发放工资,不如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他不动声色道:“那才是对江翰宁最大的帮助。”“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吗?”容少伟突然道。“不是吗?”蒋华微微一愣,随即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不是的。我一直在努力,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你们不知道并不代表我没有做!”容少伟的声音微微提高,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在诉说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付出。“容局长做的是?”“我一直与市公安局的常局长保持着联系,就江翰宁的问题展开了多次磋商。”容少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提出疑问,既然找不到案件的女当事人,仅凭借那两个男人的一面之词就确定江翰宁犯了性侵罪,是不是太轻率了?”“毕竟,法律讲究的是证据,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能轻易地给人定罪。”“缺乏证据支持的事,不应当疑罪从无的吗?”蒋华闻言,心中猛地一凛,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与期待交织的光芒。他急忙追问道:“常局长对于这件事,到底是怎么说的?”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也认同我的观点,毕竟公安讲证据的。”“常局长还特意指出,目前掌握的证据并不足以支撑对江翰宁的性侵指控,因此,他认为这个事可以搁置不提。”听到这里,蒋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容少伟轻轻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迟疑,“可是?”“可是什么?”蒋华心中一紧,连忙追问道。“可是常局长说,江翰宁打伤那两个男子的行为,医疗鉴定报告都明确无误地指向了这一事实,这是不争的事实,无可辩驳。”容少伟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般敲击在蒋华的心上。“所以羁押江翰宁这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他构成了致两人轻伤罪。”蒋华反驳道:“如果江翰宁是见义勇为,制止暴凌的话,那还有什么问题?”“这个嘛……”容少伟皱了皱眉,显然这个问题也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证据上面来了。”“在没有确凿证据支持江翰宁是见义勇为的情况下,我们再怎么讨论这个话题,也是扯不清的。”听到容少伟如此说,蒋华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蒋华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抛开其他的不说,就算江翰宁的行为构成了伤害罪,但那也是轻伤。”“按照我国法律的规定,如果犯罪嫌疑人没有社会危害性,是可以取保候审的。”“容局长,考虑江翰宁他一贯的良好表现,您看是否可以由我们局出面,作为担保方,办理一下取保候审的手续呢?我保证他在候审期间不会逃脱或继续危害社会。”“办理什么?”容少伟似乎没有听清蒋华的话。容少伟眉头微蹙,似乎对突如其来的请求感到有些意外,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打着,发出“笃笃”的声响。“哦,我是说办理取保候审的相关手续啊。”蒋华连忙补充说明,生怕容少伟没有听清楚。“这个?”容少伟面色剧烈起伏,一阵红,一阵白。“这个我不能做主,这得局里召开党委会,集体研究决定才行。我不能搞一言堂。”“您是主持工作的副局长,在这个关键时刻,您完全可以召集党委会进行讨论并做出决定呀。”蒋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容少伟双手一摊,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不行啊,蒋华同志,这件事情远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为什么?”“这是重大事项。”“为什么?难道这还能算是重大事项不成?我们只是在按照法律程序,为一名符合条件的犯罪嫌疑人办理取保手续而已。”蒋华眉头紧锁,一脸的不解。“因为这是司法局首次以来为一个犯罪嫌疑人取保,以往从来没有的。我也没有办理过。”“无经验可循。为犯罪分子张目,走一步都可能犯错,稍有不慎就可能铸成大错,甚至可能影响到我个人的前途和声誉。你说,这算不算重大事项?”蒋华明白了,容少伟这是在找各种理由开脱推诿,他就是不肯办理。这太极拳打得让人哑口无言。然而,容少伟似乎还意犹未尽,继续说道:“再说,即使我真的想召开党委会来讨论这个问题,也根本开不了。”“为什么?”蒋华追问道。“因为宁局长不在。她才是我们局里名正言顺的,重大事项的党委会要由她主持。”“并由她最终定夺。”“所以有心无力,爱莫能助。”说完,容少伟缓缓端起了精致的茶杯,那杯中的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但他只是轻轻地将茶杯凑至唇边,做了个象征性的品茗动作,随即又稳稳地放回了桌上。这动作,司法局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送客的动作。蒋华当然知道。可是他不能走。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蒋华说道:“容局长,慢!我还有话未说完。”容少伟微微侧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对蒋华的坚持感到不解,“哦?你还有何事要谈?”“宁局长目前正于省委党校接受培训,她确实无法亲临现场主持党委会。”容少伟玩味道:“宁局长她不来,这么重大的事,我做不了主。你别强人所难。”蒋华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进行一场心理斗争。最终,他还是决定摊牌:“容局长,我不得不说,由你出面协调江翰宁取保一事,正是宁局长的意思。”:()从狱警到权力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