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椅上的家伙下意识地直起腰,改变了姿势,皱着眉,似乎准备问点什么。
胡义的右手手指不自觉地抖了抖,自然张开,似乎准备抓握什么。
正在此刻,旁边的房间里响起了声音,像是在开窗,像是有人摔倒。
长椅上的侦缉队员立即扔掉了手中的烟头,转而看了看身边的房门,不再考虑正在经过身边的受伤警察,站起来推门走进病房。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床空了,窗开了,然后他大步冲到窗边朝楼下看去,表情变得有点呆愣,停了一下才开始大喊:“护士,护士,有人跳楼了!……”
胡义目不斜视地经过了那间敞开的门口,他没心思关心那里住着谁,尽管那家伙在房间里大喊着护士和医生,也没能让胡义转一下眼。
无论那是谁,一时都不会得到值班医生的帮助了,因为值班医生的尸体早都凉透了,只能说这个病人的运气太差劲了。
身后的走廊里响起了护士的急促脚步声,在一阵慌乱嘈杂的声音里,胡义缓缓推开了走廊尽头的两扇大门。
门轴上的金属弹簧发出刺耳的摩擦响,迎面的空气陡然变得清新凉爽,大门外的门框上方墙壁钉着一个伸出头的照明灯,将门前的区域照耀得刺眼亮,显得周围的夜色更加黑暗。
门前不远的两个鬼子卫兵回过头,注视着站在医院大门口的警察身影。
灯光照亮了他们的表情,他们在诧异,这么晚了还有人出院么?
两扇门已经自动关上了,还在身后吱吱嘎嘎地晃悠响,站在门外的胡义闭上眼,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空气,微醺。
一个鬼子横端着刺刀,向门口的胡义走近过来。
胡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重新睁开眼,看着靠近而来准备查问的鬼子,右手已经悄悄握住了枪柄,准备让这支m1932再次亮相。
“汉臣!”一个女声突然响起来,声音里饱含着满满的思念,满满的幸福,满满的激动。
在这静夜里格外清晰,在医院门前的街道对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旗袍女人的身影,正在远远地张望过来。
两个鬼子卫兵扭头去看,大门口灯光下的胡义也努力向昏暗的街对面看去。
素色旗袍下,是那么熟悉的曲线,这肯定是幻觉,是将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居然像真的一样,真得连一向麻木的自己都信了。
“汉臣,你为什么不早些出来!”她突然开始向这里奔跑,跑过了街道,跑出了昏暗,跑进了光线。
灯光逐渐照亮了那张惊喜的脸,照亮了脸上洋溢出的幸福喜悦,和眼角飘出的泪,齐颈的黑发丝在奔跑中凌乱地飘摆着。
她跑过了目瞪口呆的鬼子卫兵,跑过了刺刀寒光,一头扑进了灯光底下的警察怀里,将头埋在他的颌下胸前,软拳一遍遍捶砸着他的肩,肆无忌惮地开始了哭泣:“汉臣,我以为你让坏人打死了……呜……以后我跟孩子怎么活……呜……”泪涕俱下,模糊了一片。
胡义只觉得一阵柔软爽滑触感袭来,女人因奔跑而喘息,裹着乳房的丝绸摩擦在胡义的胸膛上,心心相印,他先是一愣,本能地用手紧紧揽住那女人的后背,软玉温香抱个满怀,感到自己的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终于和朝思暮想的女人零距离的拥抱在一起了,胡义内心万分紧张,僵硬着身子不敢乱动。
此时他眼前就是女人美艳的白皙脸颊,离得很近,胡义能清晰的感受到女人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香气缭绕,直钻他的鼻间,女人每呼吸一次,胡义的心脏就会被拨动一次。
身上的伤口被她扑撞得产生了希许疼痛,他却感觉不到,因为他闻到她的味道便已经醉了,醉得心里疼,痴痴地看着眼前乌云般的短发。
可是她却停止了捶打,双手紧紧地环抱住那个宽阔的脊背,紧得纤细指尖抠出了衣痕。
“我……没事……你……不该来这。”他对埋在胸口前的柔嫩耳畔轻声说。
“我不管!以后不要再做警察了好不好?让别人去抓他吧,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呜……”深埋在宽厚胸膛里的面庞仍然啜泣。
胡义放开了即将拔出的枪,而那两个鬼子卫兵也重新回到了不远处的岗位上,笑嘻嘻的相互低声交流着什么,偶尔往这边瞟一眼,偷看女人旗袍开叉下的丰腴白皙大腿。
……
这一切是真的么?当然不是真的!尽管有人希望这是真的!
远处走来几个路人在看向这边,女人于是揽住男人的胳膊,拉着他往前走,两人身体挨着,胡义的手先是放在女人的臀部旁边,觉得不合适,就稍微向上,揽住了她的腰。
女人的腰很细,臀部宽大,手放在腰臀连接处感受她走动时的摇摆,别有种独特的韵感风情。
当刚出院的警察和他贤惠的妻子刚走进了昏暗的街巷,他那泪痕未干的妻子便冷冰冰地推开了他,将他甩在身后,默然地一个人走在前面领着路,连头都不回一下。
女人穿着高跟鞋旗袍走路就是好看,腰肢如柳摆动,绣着暗花的素色绸布在浑圆的臀部周围绷得紧紧的,胡义在后面跟着也不说话,脸上却带着莫名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