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的死脑筋不一定说得通,但总该试试,不能这样让他越陷越深。
可,说不通倒还在其次,说晕了怎么办?每晕一次,对他身体都是极大损耗……
嘴里的食物忽然没了味道,闻寒放下筷子,心不在焉收拾了餐桌,在房间内来回踱了几圈,又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肚子,最终拿定了主意:早晚有一天他会意识到不对,与其被动等,不如主动控制。
组织好语言,又安排好张哥和小何到楼下待命,他深吸口气,敲响了乐高房的房门。
季昭半天没动静。
“昭昭?”
“哥哥等一下!”季昭声音传来,有些急促慌张。
“不舒服吗?”闻寒蹙眉,正要直接推门,门从里面开了。
季昭坐在轮椅上,手背在背后,看他一眼,又移开视线,脸微微泛红。
心里装着事儿,闻寒没发现他异常,见他没有不舒服,松了口气:“昭昭,我有些话想——”
说到一半,他忽然怔住——
季昭把背在背后的手拿出来,手心……握着一束……红玫瑰。
枝蔓杂乱,包装简陋,胜在香气还算馥郁,将空气都染得清甜。
“哥哥——”季昭脸颊格外红,声音紧张得隐隐发颤:“送,送你……”
还没整理好呢呜呜……
花儿从云省空运送来,有几支被压到了,还有几支有些蔫儿,又有两支开得太大了,很不矜持……
他紧张地看了闻寒一眼,见他怔怔看着花毫无反应,心头一慌:糟糕,哥哥一定是嫌弃了……
嫌弃花,还是……也嫌弃人?
季昭手指一紧,低下头去,把包裹花束的纸袋攥得“沙沙”响:“对不起——”
他把花束往回收,却被闻寒伸手拦住:“怎么?送出去的东西还有往回收的道理?”
“丑。”季昭吐出一个字,便抿紧唇:一定是花不好,才不是哥哥嫌弃他。
“不丑。”闻寒把花束从他手里抠出来,捧在怀里。
他出道多年,收过无数鲜花。
从未有一束,及得上面前这把蓬勃烂漫,生动明艳,红到像在他心上开了个口子,有热热的东西止不住淌出来。
“谢谢昭昭。”闻寒声音不似平常清冷,略带了丝沙哑,听得人耳朵一痒,“我很喜欢。”
喜,喜欢……季昭逆流成河的悲伤瞬间收拢,抬头错愕看向闻寒。
“不年不节,昭昭怎么送花给我?”闻寒捧着花,眼神被映照得温润如水。
触碰到他眼神,季昭不知怎么羞涩起来,视线游移向他处,手指抠着裤子,从脸红到耳朵:“发,发工资了……”
因为发工资了?他可真老实……闻寒半气半笑:“发了多少,昭昭这样大手大脚?”
“不多!”季昭下意识答,视线游移得更厉害了。
闻寒眼睛眯了眯——本是随口一问,此刻却多了几分认真:“不多是多少?”
“一,一万。”
“一万整吗?”闻寒理了理花枝,慢条斯理看他一眼。
“多,多一点儿。”
“我喜欢诚实的人。”
“多……多一些。”
“一些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