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怪事!
去云湖的班车既不在圣州长途汽车站,也不在专门发往新江省东北方向的圣州东站,而是在一家名为兴胜的汽车运输公司停车场内。
真不好找!
“买张去云湖的。多少钱一张?”排在徐远舟前面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看穿着像是农村来圣州市打工的,满脸挂着笑,小心翼翼的问售票员。
“160。”售票员是位三十多岁的少妇,长的还算标致,描了眉,画着口红,面无表情冷冷的抛出一句。
徐远舟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圣州到云湖,二百一十公里,一百六十,真心贵!
“这么贵!火车票只要28咧。”大爷嘟囔了一句。
“嫌贵坐火车去!坐不起就别坐!”售票员声音高了八度,一脸的鄙夷。
“火车票没买到哩,要不谁花高价来坐这又破又慢的汽车。。。。。。。”大爷小声嘀咕,很不情愿的说道:“买一张。”
“160元,现金、微信还是支付宝?”售票员装作没听见大爷的嘀咕,不耐烦的问。
“现、现金。。。。。。”大爷颤颤巍巍的从裤袋里拿出一个卷得皱巴巴的塑料袋,打开,徐远舟瞥见大爷拿出一些十元、五元的票子,一张张数给售票员,边数边念:“90、100、105、110、115。。。。。。。145。。。。。。。。”然后突然停了。
徐远舟一眨不眨的看着大爷在数钱,他发现大爷塑料袋子里的钱都数完了,掏巴掏巴口袋,又掏出几块硬币,满脸通红的望着售票员:“只有150哩。。。。。。。可以啵?”
售票员早不耐烦了,耐着性子在看他数,听到“可以啵”三个字,情绪一下子如火山爆发,“我又不是活雷锋!你少十块,他少十块,我也不用干了,全家喝西北风得咧!买得起就买,买不起死一边去!下一个!”
徐远舟心情沉重,忙挤上去对售票员说:”二张云湖的,微信。”
又对退到一边的大爷道:“大爷,你的票我一起买了。”
“320。”售票员的语气依旧冷冽。
拿到票,大爷满是感激的把皱皱巴巴的一百五十块零钱塞给徐远舟,“小伙子,谢谢你、谢谢你!”
“大爷,不用谢。”徐远舟摆摆手,不肯收大爷的钱。
大爷不肯,很固执的非要把钱给他:“小伙子,你挣钱也不容易,你不收下,票我也不要咧。”
“大爷,你从云湖到家里肯定还要坐车、吃饭。这样吧,我收一百。”徐远舟想到个折中的办法。说完,不由分说,把剩下的钱塞到老人袋子里。
大爷总算犹犹豫豫的不再推辞了,对徐远舟千恩万谢。
徐远舟有些心酸,招呼大爷在破得没有了靠背的长椅上坐下,又跑到外面买了瓶大瓶的可乐和一些面包,拿给大爷。
“你真是个好人!”大爷呜咽着,眼里闪着泪光。
到云湖的班车两小时一班。徐远舟买的票是上午十点的,离发车还有四十多分钟,两人就在破椅子上唠嗑。
大爷叫刘宝根,是云湖县金桥乡东山塘村人,今年六十五岁,在圣州一建筑工地做小工,老伴丁荷花今天早上下地不小心摔了一跤,脊椎粉碎性骨折,正躺在金桥乡卫生院,这才心急火燎的赶回云湖,工地上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原想坐火车回云湖,又没车,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到云湖的班车发车点。
“刘大爷,您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到圣州来打工?”徐远舟试探着问。
“唉。。。。。。”刘宝根叹了口气,脸上厚厚的皱纹拧成了褶子,怏怏的说道:“小伙子,你是不知道我们云湖那个穷地方呀,田瘦地薄,一年忙到头只够吃的,根本落不下钱来!县里又没有什么厂子,现在年轻的都往广东、上海跑,我年纪大了,也没有文化,没有手艺,只能当小工挣点钱。”
这情况和徐远舟这两天从劳动部门的材料上了解的差不多,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看来云湖县外出打工的人比材料上说的十万人还要多,连刘宝根这种六十多岁一把年纪的都有外出务工的,这点是材料上根本没有提及到的。
“那。。。。。。。”徐远舟沉吟了一下,问:“刘大爷,那您的孩子们呢?也都外出务工了?”
刘宝根的脸倏忽间变暗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他那遍布皱纹的脸上滑落,他痛苦万分的说道:“我孩子名叫刘国华,那年孩子的部队去抗洪,他为了救人光荣牺牲了。”
“啊?”徐远舟吃惊不小!
喜欢官途狂飙:从秘书到省委书记()官途狂飙:从秘书到省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