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蓝姑娘?”扶襄略带诧异地道。
女儿香包裹全身,她低头注视扑入她怀里的元蓝,白皙小脸上全是擦伤,原本红润的唇瓣也失了血色,与刚才房间时截然不同,双瞳此刻正含着汪水,正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
扶襄感觉心痒痒的。
不知是她现在变成了男子还是怎的,心中那股保护和怜惜的欲望控制不住迅猛地升起。
尤其是美人落难后依偎她怀中默默垂泪的样子。
一旁的黑衣公子和那白衣公子互相解开了捆着的绳子,那白衣公子正解着自己的眼罩,听到那句元蓝后惊愕地啊了一声,转头就看向元蓝。
“不会吧…”他喃喃。
那厮也进来了?怎的还变成了个女子?
扶襄见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元蓝,心中不喜这人冒犯的眼光,伸出手将元蓝的脸护在自己怀中,“公子莫要瞎看。”
白衣公子:“……”
束缚身体的绳子被元蓝解开,扶襄揉了揉肩膀问,“元蓝姑娘…你怎么也到了此处?”
元蓝高挑的身体蜷缩在一旁,声音带着颤抖“奴来采叶子。”又伸出手指了指屋子深处,“听说卟藤岭有灵草迦子叶,奴特地来寻找,路上被这群傩民看到后打晕绑了来,结果发现这里全都是被绑来的人…”
元蓝为何要来这范阳边境采迦子叶?
“啪。”的一声,昏暗的房间亮起灯光。扶襄看到刚才被救下的黑衣公子点亮了房间里的几盏油灯,她顺着元蓝手指的方向看,赫然发现里头蜷缩昏迷了许多的人,有身穿麻衣的平民,还有衣饰华丽的中年商人,男女老少竟然抓了二十多个。
“这什么地方?怎么抓了这么多人?”黑衣公子望着那群挤在一起的人,“黑窑?干苦工的?”
白衣公子并不搭腔,团坐一旁地上,只是幽幽地盯着元蓝看。
扶襄站起身来,仔仔细细地沿着墙壁摩挲,终于在墙壁上燃起的灯中捏起了一个燃烧的叶子。她将鼻子凑近了去闻,发现这叶子因为火焰燎烧发出阵阵幽香,那味道竟然同柳鸣章拿的香丸是一个味道的。
这味道让扶襄非常的非常的,不舒服。
是一股闻完会令人晕眩的,香的甚至发臭的味道。
“咦?”身旁那位黑衣公子疑惑一声,“这不是献祭时给我们盖上的叶子吗?”
“迦子叶!”元蓝惊呼一声,扬起脸朝扶襄道:“公子,这就是奴要寻的迦子叶!”
这就是迦子叶?
扶襄端详已经快要烧烬的叶根,心想这满南洲都难求的迦子叶在这个村落里竟然放灯里烧还当被子盖。
也太奢侈了。
爬了半个山头都没找到叶子的扶襄如今在这村里轻易就寻到了,她想起刚才那声音发出的指令。
“不敌傩民陷入老巢。”
现在想来,这指令竟是一步一步的引导着她寻找叶子,这些事情完全就是按照既定进行下去的。
那么…扶襄扫视屋中的这群人,那他们来采叶子的目的都是什么呢?
“你们。”她指着刚才开灯的黑衣公子和坐在地上一直瞧元蓝的公子,“两位被献祭的公子,你们是谁?来这干什么的?”
话落她意有所指的笑道:“多半是娇贵生养的公子哥了,毕竟连杀人都不会。”
被阴阳的黑衣公子顿时臊了个大红脸,“本少…”话还没说完,身旁的白衣公子猛来一个肘击,打着哈哈,“公子哈哈,这傻子不会说话…”
他朝扶襄端正的作了个揖,“还要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及时相救,我们二人早就被这群傩民生祭了去。”
“我们也是奉命前来采迦子叶的,南洲人都知道这叶子珍贵的很,采了一株就能发大财,也是一时起了贪念,不敌那群傩民被捉了去。”话落那公子不知从何处掏出了柄折扇,一派潇洒风流地扇了起来。
扶襄心道我能信你才有鬼,若真是特意来采叶子的贩子,能不知道长什么样吗?
她看向一旁温柔贴心替其他人解开绳子的元蓝,想着自己从房间跑出时特意看了眼,很肯定那是青楼,也知道自己这身体一定是同元蓝有了亲密,若她当真是青楼中的女子,又为何千里迢迢来此采叶呢?
这群人都很奇怪。
扶襄发现这群人都看着自己,强压心中怪异,将脑海中那个名字念出:“王城,史岩襄,来采迦子叶送礼。”
这京城丞相府公子的名字也是凑巧,和她竟是同一个字。
一身黑衣的公子闻言挑了挑眉,后面人堆中一直不说话的男人突然开口,“王城相府的公子?你也是来参加寿礼的吗?”
“下官乃西常节度使汪川,奉命前来参加范阳王寿礼。”他咳嗽两声,“带了许多寿礼,结果都被这群人抢了,这里面许多都是我的护卫,还有要向范阳王进献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