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的裙子不算长,陆霁尘背着她起身的时候,因为怕她走光,他用手臂托起她腿的时候,手指攥住了她裙摆处的布料。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动作,让他手腕内侧感受到了远低于他体温的清凉。
走廊两侧挂着最近正在热映的电影宣传海报,每幅之间用黄色的镜面玻璃隔开。
一晃而过的侧影,留下了喉结轻滚的痕迹。
到了卫生间门口,陆霁尘将她放下来,他没有完全转身,低垂的视线里盛着那圈颜色明净的裙摆说:“在这等着,我去把拐杖拿来。”
岁樱看着他大步回去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颊,隐隐在发烫。
好在冷气开得足,陆霁尘回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热度已经消了下去。
“进去吧,注意地板。”
直到岁樱转过身,陆霁尘才完全抬起脸,他走到门口墙边,抬头,刚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还是那个他,可又好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他又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纹路还是那个纹路,温度却好像起了变化。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拿出来一看,是沈确的电话。
“喂?”
“干嘛呢?”沈确问:“打了三遍才接。”
陆霁尘这才想起在背起岁樱的时候,口袋里传来的震动触感。
“在电影院。”
“电影院?”沈确声音带着明显的意外:“跟谁,你自己?”
陆霁尘说不是:“是岁樱,”他解释:“带她出来吃饭,正好有一部她喜欢的电影上映,就陪她来看了。”
“嘿哟,”沈确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求了你不少的时间吧,那丫头,有求于人的时候嘴最甜了。”
是挺甜,“叔叔”都改“哥哥”了。
蓦地,陆霁尘突然想到那声“daddy”。
他忽地一皱眉,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指尖刮在眉骨处:“找我有事?”
“没事,这不是快回去了吗,就给你打个电话。”说到这儿,沈确又觉奇怪:“你不是说看电影的吗,怎么那边都没声儿?”
陆霁尘扭头看一眼:“她出来上卫生间,我在门口。”
沈确笑:“真是难为我们陆教授了,哈哈哈,怎么样,这段时间要被那丫头烦死了吧?”
“还好。”
“哟,”沈确第二次震惊:“这么说,那丫头还是怕你啊,”他想了想,又觉情理之中:“也对,没有哪个学生不怕老师的,你还是个教授,这身份摆在这,她不想老实都难。”
这么一想,沈确更加认定自己把这个小侄女托付给他照顾是明智之举。
“这段时间让咱们陆大教授费心了,回去了一定请你吃饭!”
陆霁尘后背轻贴着墙,视线微垂:“回来再说吧。”
电话挂断,身后也传来拐杖声。
见她苦着一张脸走出来,陆霁尘不禁将她上下打量了两个来回,没见异常。
“怎么了?”岁樱也是在洗手的时候突然想到的,“那盒爆米花是不是不能吃了?”
陆霁尘听了一怔,而后又忍不住想笑。
电影院里的座椅,一起身就会回弹回去,爆米花没地儿放,他就只能拿在手里,后来因为背她,他就只能将爆米花放在地上,再回去取拐杖的时候,他就给扔到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也没剩多少了,”陆霁尘说:“还想吃的话我再去买一盒。”
岁樱摇头说不用,“就是觉得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