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猝然接手安世资本,才又与这位有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精英哥哥熟络。
她最艰难飘摇的时候,拿着安世的杂务赖住梁思南不放,也曾把他惹得气急败坏,说让她不如找个好人家嫁了。
安霁月怔了怔,难得见平时连一天内操纵千万资金流动都不眨眼的南哥如此发作,觉得倒也有趣。于是眨巴着水汪汪的杏眼,旧事重提:“我瞧你就不错。爸爸不是说过,咱们还定了姻亲?”
一句话回得梁思南惊诧了半秒,随即止不住地爽朗大笑,刚刚的不耐烦跟着烟消云散。
这也成了他们之后经久不衰的消遣话题。
倘若不说“见家长”这三个字,安霁月或许还能配合他来往几回合。但他既这么说,便确是实打实地无心调侃,毫无继续讨论的必要。毕竟在他心中早无“家长”一说,提起便统称为“那一家人”。
安霁月略过他的逗趣,拨号打给了詹念卿。他今晚并没有拍摄安排,此时已经收工。
詹念卿一秒便接起,语气焦灼而诚恳:“安导,因为我自己的品控出问题,还影响到节目,真的非常抱歉。如果有必要,我也愿意退出节目降低影响。”
他一开口就揽下责任,安霁月一瞬觉得心中宽慰,自己刚刚的一切也都没有白忙。
她先稳住詹念卿的情绪,简要讲明刚刚的结论,并请他去江浙复核布料是否有问题。至于g市的厂子,她会去帮忙查验。
“安导,这怎么好意思——”
安霁月截断了他的话头:“詹老板不必和我客气,您是我选进来的人,真出了问题我也要担责。实话和您讲,我近来已经被停职了,跑趟g城也不会耽误什么。”
她顿了顿,又记起一事:“查清问题需要时间,但公关等不起。詹老板最好也花些时间在消费端,现下其实也是宣传的风口,该买推广和澄清时,千万别端着。”
安霁月最担心詹念卿的作派过于清高踏实,不查清问题前就不愿下定论,任其品牌口碑崩盘。她是传播学出身,对公关的黄金时间格外敏感,决不能一味等到水落石出才有所反应。
嘱咐完正事,她不知怎的忽然冒出了其他念头,几番挣扎后还是没能忍住。
“对了。”
安霁月捏紧手机,往耳边贴得更近,甚至紧张地瞟了身旁的梁思南一眼。见他正划着手机订高铁票,才敢继续问。
“今天拍摄情况还好么?特别是男嘉宾这边?”
她原本就负责男嘉宾组的拍摄,自觉多问半句也合情合理。只是自己到底期待着谁的消息,她不愿再往下深想。
“还算顺利。下午舒钧和海芙的网球决胜局很精彩,只是舒钧有点要面子,最后选了朱绫作为心动嘉宾。”
安霁月扼腕,这么一来,编剧组不得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