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蓉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向湖边走去。
赵霆见是她,并未起身,仍是举着酒坛子往嘴里倒去,烈酒一半流入口中,一半却洒在脸上。
静默地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折了苇杆咬在嘴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样开口,只能这样陪在他身边。
或许,他需要的,也只是有个人能够陪在一边,一起痛吧。
寒风肆虐,冯清蓉抱紧双臂企图让身子暖和一些,却毫无用处,侧头看向赵霆,又一坛见底了,他将空坛子扔到一边,随手捧起另外一坛。
终于忍受不住那种刺骨的寒意,她颤声道:“赵霆——我冷,很冷。”
赵霆一愣,坐起身,看着在风里颤抖的她,虽然斗篷遮住了整个身子,可她还是抖个不停,甚至牙齿也在打战。
想起她说过的自幼体寒,受不得冷,一丝愧疚涌上心头,放下手里的酒坛子,张开双臂把她拥在怀里。
温热的气息合着醇厚的酒香包围了她,冯清蓉哽咽道:“我也很难过。”他不说话,只双手用力绞在一起,关节处青筋暴起。
冯清蓉不自主地紧靠着他的胸膛,手触到他的单衣,一片湿,却有灼热传递过来。犹豫了下,从怀里掏出棉帕,轻轻拭去他脸上的酒水。
“这是你的帕子,正好还你,免得让我再洗一次。”她温软地开口,感觉到他的目光垂射下来。
“你洗的?”他低问。
“啊——不是。”她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衣服上的酒因身体的温度发出醉人的香气,混合着原本干爽的青草味,非常好闻。冯清蓉几乎都要沉醉在这种气味里。
北方依然肆虐,却不再感到冷,她将目光投向湖面,“湖里有鱼没?”
“有。”
“今天晚上吃鱼好不好?”
“你喜欢吃鱼?”
“嗯,你呢?”
“不喜欢。”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喜欢也得吃,不喜欢也得吃,反正晚上我只做鱼。”冯清蓉仰头恶狠狠地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惊诧,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赵霆有些语塞,从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除了她,而且这已不是第一次了。他无奈地站起来:“你先回屋,我去抓鱼。”
“我在这里等你。”她坐着不动,想看看他没有钓竿怎样抓鱼。
“我要脱衣服了,非礼勿视。”
“无耻!”冯清蓉急忙转头,起身,一路小跑进了屋子。
屋里除了莫弃,并无其他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