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谁没个应酬,只要心还在家里,也没什么大不了。”
冯清蓉一下子想起在云村那日史闻达的话,清茉到底比她聪明,看得开。
“清蓉,你们在云门山发生了什么事?”冯清茉坐在床边,正色道。这样称呼倒是亲切,既不是以前冷疏的“冯清蓉”,也不是故作亲近的“六妹”。
“你不用担心,跟姐夫没关系。”
“跟三哥可有关系?”
“我,我也不知道。”
秦培军受伤,冯清远升职。若说有关系,冯清远根本没去云门山,若是没关系,这其中似乎又隐隐连着线。
“有姐夫在呢,你放心。而且,三哥不是糊涂人,不会做糊涂事。”冯清蓉安慰道。
“冯家人就是太精明了,所以才……”冯清茉说了半句又停住了,仿似犹豫了一下,才道:“清蓉,冯家人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别以为面上对你好就是真对你好。你也不是痴傻之人,倒是也为自己算计算计。”
冯清蓉心里一热,这些话自清茉嘴里说出实属不易,她上前一步,握住清茉的手,“别人我不知,至少,你还是对我好。”
冯清茉推开她,“我哪是对你好,不过同为冯家女儿,自怜而已。”说罢,起身离开了。
冯清蓉嗅着屋内残留的茉莉清香,轻笑:“你能这般待我,我已经知足了。”
又过了十许日,听说秦培军因伤重初愈无法习武辞去官职,冯清远正式接任御林军统领一职。冯家自然又是连着几天热闹非凡。
数月前,冯清远因护驾有功,擢升为左统领,现今又升为统领,不到半年,连升两级,羡煞了众人。
秋风渐起,冯清蓉早早便换上夹袄,饶是如此,还是因着惧冷不愿出门。这日难得天气晴好,她便披了斗篷在园中闲逛。园中草木凋零,枝叶枯败,惟有一株柿子树却因挂了满树的红宝珠而生机盎然。
“小姑娘,如今我使不上力气,也不能给姑娘摘柿子了。”
冯清蓉回头一看,见三哥陪着秦培军正缓缓走来,他们后面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子,模样还算清秀,只那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透着神气。
“秦大人可大好了?”她急忙施礼。
“差不多痊愈了。过几日,我就携家眷回魏县老家,今天特地来跟冯老弟辞行,不想又遇到你。”
“还没多谢你上次帮我摘花呢。”冯清蓉笑道,又问:“这位公子是?”
“犬子秦若谦,十一了,调皮得紧。”秦培军笑着让身后的儿子过来行礼。
秦若谦好奇地看她几眼,双膝跪地:“见过冯姑娘。”
冯清蓉忙回礼:“快请起,我也只比你大三岁,可受不起如此大礼。”待秦若谦站起身,她又笑:“你这孩子倒是实在,初见面就行此大礼,日后可别这样了。我看你亲切得很,也别叫冯姑娘了,显着生疏,倒不如唤声姐姐吧。”
秦若谦不敢应,见父亲点了点头,方展了笑颜叫:“姐姐。”
冯清蓉心里欢喜,将身上戴的玉佩摘了下来,“这个送给你做见面礼,玉佩是平常之物,不显贵重,这络子可是我喜爱的,上面隐着一个蓉字。”说罢,细细指给他看。
秦若谦看了两眼已然明白,稀奇得很:“是姐姐打的吗?赶明帮我打一条好不好?”
冯清蓉自嘲地笑:“若是我会,这络子也就不稀奇了。日后若有缘见了打络子的人,我自让她给你打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