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登台表演吗?”
“头牌姑娘不登台,那些新来的才当众表演。”楚天阔低声解释。
冯清蓉正欲再问,见那侍卫回头瞪了她一眼,只好闭上了嘴巴。
上了二楼,便有一位着绯色衣服梳着双髻的小丫头迎上来道:“将军来了,姑娘正等着呢。”说罢,带着众人进了一间极大的屋子。
屋子里摆设高雅不俗,完全不似楼下大厅里的奢华淫靡,给人的感觉就像进了大家闺秀的闺房。
这时内室里传出一个声音:“圆圆,请客人稍坐,我即刻出来。”声音极媚,尤胜于冯清莲,却媚而不腻;声音又冷,竟赛过冯清茉,却冷而不寒。媚且冷,既不让人觉得起腻,又不会拒人千里之外。
只听声音,冯清蓉已觉得浑身舒坦,更是好奇此人真正面貌该是何等倾国倾城。
圆圆忙着让座,又新沏了茶过来。茶盅倒也别致,淡绿的杯身绘着柳枝飘拂。冯清蓉倒是没坐,站在墙边看挂着的画。
左边一副水墨的青山绿树,上面题着“山有木兮木有枝”,落款“又山题。”右边则是一副工笔美人画,似水美目宜嗔宜喜,如花秀唇似笑非笑,上面写着“题赠采秋姑娘绝代有佳人”的字样,落款依然是又山。
“这山水画也是表哥所作?”楚天阔见冯清蓉盯着画,不由也多看了几眼。
圆圆正往茶杯里续水,听到问话,笑着答道:“画是姑娘所作,赵将军题的字。”
原来赵霆的表字是又山。他既题字又作画,可见真的在乎采秋了。
“采秋拙作,楚公子见笑了。”随着泉水般叮咚的声音,一股甜香淡淡袭来。
冯清蓉转头一看,顿时屏住了呼吸。
这实在是一个极好看的女子,貌似花,神如月,肤若白玉,肌胜冰雪,纤腰楚楚,珠翠辉辉,便是有万千笔墨也无法形容其之万一。
感受到冯清蓉的视线,她回眸一笑:“这位公子倒是以前没见过。”眉间百般风情,直教人不能自已。
“在下荣清,素日仰慕姑娘,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冯清蓉小心回答,生怕出言不慎唐突了这位神仙似的姑娘。
眼波流转间,看到赵霆飞快地扫过来一眼,似乎在笑,又似乎不是。采秋姑娘也觉察到赵霆的视线,她莲步轻移,坐到赵霆身边道:“将军,今日有贵客来,不如采秋弹奏一曲,略助将军酒
兴。”
赵霆凝视着她,低声说了句话,只见采秋羞红了脸,娇嗔地回视着他。
冯清蓉的视线片刻不离采秋,从这边望过去,他们两人,一个身着黑衣,一个肩披白纱,一个魁梧,一个纤弱,坐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
不多时,圆圆端上来酒菜。采秋也调好了琴弦,只见她纤指轻拨,悠扬的琴音缓缓流淌开来,似微风掠过水面,带来湿润的清香,又如珍珠散落玉盘,敲起清脆的声响,曲音绕梁,宛如天簌。
一曲既罢,冯清蓉只觉得好听,却又说不上好在哪里。楚天阔叹曰:“一曲小江南,清润缠绵,直把我们带入水乡梦里了。”
“楚公子过奖了,采秋不敢。”采秋袅袅走来,为冯清蓉复斟满酒道:“荣公子骨格清秀,定也精通音律,可愿与采秋合奏一曲。”
冯清蓉忙道:“我可不会,让楚大哥来好了。”
“那可使不得。”楚天阔笑道:“当日,我一曲秋水,直教蓉儿听睡了过去。”
“什么秋水?你告诉我是安神的曲子,我才睡的。大骗子!”冯清蓉听到昔日糗事,面色稍窘,顿时显出女儿娇态。
“是你先睡的好不好?你听着睡了,我心里惭愧才那样说的。”楚天阔爱怜地看着羞红面颊的冯清蓉,顺势用帕子抹去她唇边的酒渍。冯清蓉欲躲,已来不及,只得将头转向一旁,却又无巧不巧地对上赵霆的目光,那眸子,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