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树林间倾泻下来,花儿以张扬的姿态迎接着光的洗礼。山谷并不很深,所以这里的季节和其他地方没实质区别,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这里曾尸横遍野。几年过去,四季更替,植被在这片土地肆意生长,覆盖了许多残垣断壁,把一切都修饰得很好。繁华后的凄清,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城骆雪的脑海不断涌现着过往的片段,快乐的,痛苦的,难堪的,交织融汇。她偏头看着周围,心底翻腾着浪潮,面上却很平静地与月骄阳对话,“骄阳哥哥,溪月谷的花开得很好对吧。”“嗯。”月骄阳轻点头,不知怎么的,走在这条熟悉路,莫名的背脊发凉,那场杀戮,他因为母亲的阻碍,未曾参与,可内心也是满满的罪恶。他握住城骆雪的手,搭在自己胸口处,紧紧揉搓着,像对待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那般,小心翼翼,“让那些事都过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城骆雪抬头看他,淡淡的眸里有最深霾的幽潭,让人一眼望不到底。他们明明这样真实的相握着,竟再也无法触碰彼此的心。那个时候,她爱他,爱得当父母死在自己面前,还固执的相信他会来救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苦苦地挣扎,企图得到一点欢愉来麻痹那份现实的痛。可是结果呢?你真是个超级大笨蛋。城骆雪暗暗骂自己一声,悄无声息地收回手,说,“骄阳哥哥,替我编个花环好吗,像小时候那样的。”“好。”月骄阳知她有意跳开话题,也不强迫她马上回答自己,只答应着去采花。他想这一次,一定不要再让她一个人。城骆雪盯着他的背,冷然一笑,眼里满是恨意,她啊,恨不得在那直挺的背上戳出个洞来,让血液流遍他的身体,然后一直蔓延到这片土地上。她的亲人全都死在月家人手里,她的一切也都毁在月家人手里。可是身为月家人的月骄阳,竟然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活着。每每想到这些,她全身的细胞都像在喧嚣,无法平静。“月……骄……阳……”城骆雪怨毒地捏紧拳头。冷不丁瞧见一路跟在后面的尹天奇。既然你想淌这趟浑水,那便一起好了。城骆雪撇开视线,往月骄阳那边走去。旋谷的风,并没有那样快的散去,不堪零落的花草,狼狈了一地,经冬的秋叶终于被这迂回的风吹落,款款似雪,飘荡无依,天空白净得没有一丝尘埃,光亮的视线,无端有让人落泪的冲动。也许,这样也很好。城骆雪提剑走出了山洞。她安葬家人时,无意中发现了这天然石洞,洞里空气稀薄,毒气四溢,是最完美的炼狱。她用了许多方法都走不到石洞的尽头,每次不是快窒息,就是全身刺痛,再迈不动一步。更奇特的是,这洞有一处能够封闭的密室,无水无光更没有空气,满室都是毒液,人置身里面,会因为缺氧而导致大脑受损,组织瘫痪,毒入五脏,生不如死。而她之所以清楚这些,乃是因为,她曾经用几个活人做过测试。城骆雪满意地看一眼洞口,今日这里便是月骄阳的葬身之处。――――――――――――――――――――――――――――――――――――――――――――――“真好看。”城骆雪坐在月骄阳身侧,托腮看着他编花环,由衷地一笑。月骄阳用头碰碰她的脑袋,低喃,“傻丫头。”语气就像以前那样。城骆雪默然,手轻抱住他的手臂,目光悠远地看着天空,“那个时候可真好。”月骄阳笑笑,把弄好的花环戴在她头上,“只要你想,我们还和从前那样。”城骆雪淡淡一笑,望着他问,“那个月姑娘和你是怎么一回事?”“意外……”月骄阳撇开视线,神情闪过一丝慌乱,他拍拍手上的草碎,说,“那只是个意外。”“她:()酒饮参商诉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