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姚曾柔微微一笑,颇为端庄大气地道:“我怎么会在意,只是觉得苏小姐身份尊贵,陛下让她倒酒有些委屈人了,我还想着晚些要备份礼好生安抚一番。”
“姚小姐果然思虑周到。”
姚曾柔浅笑,听着周围附和的好话,藏在广袖中的手却死死掐着手心,几乎见血,眼神沉沉。
侧院与烧尾宴所在的主院由一段青石小路连接,路两侧种着青翠花丛,其中点缀着鲜艳的黄色花朵。
苏宜丹踏着青石板越过宫人与侍卫,一直走到了萧寂言身后最近的地方。
太监这才示意她止步,不可再往前。
她自然也没那么不懂规矩,抱着白玉酒壶保持落后两步的距离。
离得这么近,她才发觉眼前的男人实在太高大了,像座小山似的挡在前面。
她就算伸长脖子也很难看清前方的路,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她的目光便渐渐落到萧寂言的背影上,先是看了看男人那被腰封束起的窄腰,而后不自觉往上,看到了一堵高墙似的宽阔肩背——
苏宜丹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可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前面的人便冷不丁停下了脚步。
萧寂言半转过身,分明看到发着愣蒙头往前的女子,却没有出声。
等对方一头撞上来,揉着脑门眨眼时,才缓声问:“发什么呆?”
走路撞到人身上自然是不痛的,只是方才撞上去时,迎面竟扑来满鼻的冷香。
说不出是什么香味,并不浓郁,却别有一种幽深凛冽的意境。
这种味道,她以前也闻到过。
便是在灵德寺厢房那次,当时还是大皇子的萧寂言身上便满是这种冷香。
就藏在那披散的长发里、敞开的衣襟里,被她深嗅过许多回。
如今鼻腔的气味猝不及防与回忆中重合,苏宜丹吓得几乎不敢呼吸,睁着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实则惊慌与心虚都写在了脸上。
萧寂言没料到她反应这样大,微微挑了下眉:“撞就撞了,又没说罚你,我有事与你交代——”
苏宜丹脑子还嗡嗡的,胡乱点点头。
“你怀里是只阴阳壶,一会儿在席上若要斟酒,给我倒些水就行。”
听了这话,苏宜丹才慢慢缓过神来,举起怀里的酒壶来回观察。
她听说阴阳壶还是在话本里,据说一壶能装两种东西,都是用来给人偷偷下毒的。
这只壶里应该是一边装了酒,一边装了水,倒酒的时候只要按住机关,便能偷偷换成水。
看来他酒量不行?
难怪要特地找个人帮忙倒酒。
只不过这活宫人与侍卫都能干,何必非要把她扯进来,就这么相信她么?
苏宜丹心里直嘀咕,研究
了半天也没找到机关。
一旁的林公公正要过来讲解,就见自家陛下先一步伸了手。
萧寂言将手指摸到龙形壶把底下,有一截凸起的龙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