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想必心里不好受得紧,面上强装吧!
家丁怕苏宜丹真走了,只当自己完成了任务,赶紧道:“不过……来者都是客!来者是客!苏小姐您请进!”
苏宜丹被拦住,摸不着头脑,诚恳道:“不了,我没请帖。”
家丁:“不打紧,您进吧!”
苏宜丹顿时急了,心想姚家这找的什么家丁,怎么一点原则也没有!
“我真没请帖!”
家丁也急了,心想这什么小姐,怎么是个死脑筋!
“哎呀!真的没关系,快进去吧!一会儿该开席了!”
二人你拉我扯,倒好像是姚家家丁求着苏宜丹进去一样,路过的其他宾客不免好奇多看两眼。
这时街西头驶来一队马车,足有三辆,车前都悬挂着鎏金的齐字牌,贵气逼人。
车上随之呼啦啦下来一群人,为首之人胡须泛白,面容严肃,正是那出身名门望族的尚书令齐满江。
这位可是正儿八经手握实权的正二品大员,在朝堂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比中书令柳梅丰总是面带笑容,这位一双鹰眼锐利、气度威严,底下的官员无论年资品阶,就没有不怵他的。
家丁一见就直冒冷汗,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苏小姐,忙不迭快步迎下门前台阶,也算有眼力见。
苏父拉着女儿退到两侧,边惊讶道:“齐大人怎么来了?”
这事,连苏宜丹也知道一点。
当初几位重臣一起取出先帝遗诏,看到继承大统的是大皇子萧寂言,其中反应最激烈的便是这位尚书令齐满江。
哪怕如今新帝继位、一切已成定局,但萧寂言主政的这一个月,他都一直称病在家,愣是一天没去上朝,没拜过新帝。
但现在看着,明明身姿挺拔、精神抖擞,之前八成是装病。
明面上都这样了,私底下恐怕动作只会更多,这样的人应付起来得多难啊。
这京城还真是暗流涌动啊。
苏宜丹感慨着,又想到萧寂言这个皇帝当得也不容易,至少没有看起来那么风光。
不过,既然齐满江和新帝不对付,那肯定更看不上新帝钦点的姚太傅,怎么会来烧尾宴?
好生奇怪。
等齐家一行人被迎进府,苏父才带着女儿进去前院。
人家都那么求着进了,自然没有推诿的道理。
姚太傅姚存玉正在前院满面笑容地迎客,见到齐满江时,却明显整个人僵住了。
被贬谪前他也不过是正五品太常寺少卿,更何况在州县落魄一年多,早无京官气势。
面对其他态度和气的官员,还能勉强应付,可齐满江地位高贵又立场微妙,甚至敢拂新帝面子,姚存玉顿时乱了阵脚。
等齐满江到他跟前站定,别说行礼,姚存玉自己就先慌了,忙弯着腰请他入座:“齐、齐大人!”
在场的宾客顿时噤声,齐刷刷拱手下拜:“见过齐大人!”
前院里一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齐满江缓缓环视全场,冷声说:“陛下龙体有恙,无法到场,本官来这里,是替陛下恭贺姚太傅升迁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