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昌愣了一下:“……属下不知,但银刀卫中有记录,上百个应该有了。”
萧寂言又说:“春三多少岁?”
卫昌迟疑了下:“春三月的生日,刚十九。”
才十九岁,放在寻常人家,春三可能还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
他脑子里有什么缓缓流过,好像有些明白主子的用意。
萧寂言没再说话,只是漫不经心地从袖中取出一封青碧色信笺。
是时下流行的花笺,大多用来传情。
卫昌知道是从苏小姐家里拿的,尽管觉得这般行为不太好,却不敢作声。
主子的眼睛阴沉沉的,令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卫昌试探道:“还未拆封,苏小姐应该没看,想来并不在意。”
萧寂言置若罔闻,只是说:“方晴的尸体如何处理的?”
“埋在灵德寺后山,让主持替她立了往生碑,诵经百日。”卫昌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临走的时候,楚厘似乎发现苏家的是假方晴。”
“发现就发现吧。”萧寂言不以为然地道,“总归死了就说不出话了。”
从第一次在马场见着楚厘,他就不想留这个人了。
卫昌点头,虽然追随多年,但偶尔还是会被主子的心计震惊到。
方晴是孤女。
什么双亲被楚厘打死,都是临时编的借口。
楚厘那番看似撇清关系的争辩,其实大多是实话。
不过方晴死于他的折磨,这是真的。
楚家下人夜里抛尸的时候,被银刀卫抓个正着,春三便趁机顶替身份。
当时下人还以为方晴诈尸,吓得屁滚尿流。
后来春三寻了个时机将楚厘打了一顿,从宣平
侯府逃了出来,才引发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楚厘急着抓捕“方晴”,也不是什么怕她攀咬,而是因为“方晴”逃跑前偷走了府里的一份秘密名单。
事关上个月的科举舞弊一案。
这份名单,如今自然也在萧寂言手里。
方晴虽死,但死后若能看到“自己”状告楚厘,使恶人伏法,也算能瞑目了。
萧寂言把信笺递给他,轻描淡写道:“烧了吧。”
卫昌双手接过,不敢质疑。
算了,主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杀人放火都做过不少,偷偷烧个信算什么。
…………
苏母听说家里出了事,早早闭店回来了,听苏宜丹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亦是心悸不已。
“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和爹娘说!”
“我没想到楚厘会直接找到家里来嘛……”苏宜丹拉着母亲的手,直接岔开话题,把春三见到跟前来。
苏母听了她的身世,便觉得可怜兮兮的,又一看人也长得干净利落,更没什么挑剔的。
只大致问了些常规的问题,诸如年纪、喜好,擅长做什么之类的。
春三大多时候只摇头或者点头,再不济就吐出几个字。
才相处半天,苏宜丹便觉她性子有些冷冷闷闷的。
显然苏母也这么觉得,把两个丫鬟支开了,才说:“看着比脆桃沉稳不少,先留着看两日。到时候看她自己想签一年还是年的契约,咱也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