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京站在路边,单手握手机,清越的声音传入耳朵,带着漫不经心,“打了,打死了又怎么样?你们不是什么都能摆平?摆不平我去坐个牢也行。”
他嘴角微挑带着笑,但眼里却一片冷然,准确的是嘲讽。
迟雾要说的话噎在喉咙,谢淮京两侧都是保镖,在他挂断电话后拉开车门,示意他进去。
不像少爷该有的待遇,倒像受制于人的人质。
“等一等。”她正要上前,管家拦住她的去路。
“迟小姐,请问还有什么事?”
迟雾看着管家,“你认识我?”
管家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刚刚在签字名册上看见了你的名字,迟小姐,我们还有事,请便。”
管家转身坐进副驾驶,黑色轿车消失在雨帘。
迟雾站在原地好半晌,脑海一遍遍浮现当初谢淮京被接走的场景,他一直都是笑着的,不管是打架还是挂彩,但走的那天,他脸上情绪褪得干干净净,仿佛失去了活力。
她想起那栋几乎荒废的房子。
谢淮京被接走的生活,或许并不如想象的那样好。
黑色轿车行驶在宽阔街道,安静狭仄的车厢内,管家从车内后视镜看后排座的人,“少爷,老爷夫人很生气。”
谢淮京嗤笑一声,挑唇反问,“他们哪天不生气了?”
管家没再说话,车厢又陷入寂静。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一座庄园,沿着前面偌大的假山池塘转了一圈,停在门前。
保镖下车给他开门,谢淮京走在队伍中间,亮如白昼的客厅,空气都好似凝成冰,佣人们规规矩矩站在一侧,大气都不敢出。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谢家的客厅很大,装修得富丽堂皇,谢正明安华溪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两人距离,看着和谐却处处透着冷漠生疏。
谢正明看了他一眼,在商场多年历练的眉眼锐利凌厉。谢正明喝了口茶,问管家,“摆平了?”
管家点头,“都摆平了。”
谢正明点点头,挥手,“带他去地下室好好反省。”
谢淮京没什么反应,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早就猜到,在他转身要出去时,安华溪又补了句—
“不准给他吃的和水。”
管家有些不忍的出声,“夫人,少爷身上还带着伤。”
安华溪不为所动,“你再帮他说话,就跟他一起挨罚。”
谢淮京看了眼沙发上的两人,发布完命令他们各自起身离开,并未多看他一眼。
他笑了声,转身离开。
地下室是早年用来堆放杂物的,阴暗潮湿,没有灯,窗户被钉死,充斥着死老鼠腐烂的味道。谢淮京进去,铁门“砰”地一声关上,链子上了锁。
黑暗四面八方将他包围吞噬,一滴水砸在他脸上,带着腐朽的味道。
……
这场雨持续到半夜,“轰隆”一声,迟雾被雷声惊醒,推开窗到阳台。每个宿舍都自带一个小阳台,外面装了防盗网。
风吹得衣服摇摇欲坠,她将晾着的衣服全部取下来,其他三人没醒,她关上窗,蹑手蹑脚的爬回被窝,耳边回响谢淮京打电话时的话,摁亮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