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二郎因为月生的嘱托,是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回来的。
这会儿委托结束,他开开心心的抄着自己的咒具回去销假了。
谁上学能开心呢?
但是开心也是要对比出来的。
比起这个禅院家,果然还是学校里更让人快乐。
同学们人很好,讲话也好听。老师们也不怎么多事。
他迈过一重又一重的墙壁、院子和大门,像一层层剥开枷锁。
然后路上遇见了跟着好几个侍从往这边走的禅院直哉。
这个孩子比禅院月生仅仅小一岁。但兄弟两人的差别却非常大。
简单来说,至少禅院直哉比禅院月生更加像是一个孩子,行为方式更符合儿童的标准。
“直哉少爷。”
禅院直哉冲他点点头,没说话,一路小跑着往他兄长的院子里跑去,和他擦肩而过。
润二郎也向外走,没有回头。
禅院直哉风一般冲进了月生的院子,大声:“长兄!”
月生听见声音,从拉开主屋的门,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冲他招招手:“你怎么来了?”
直哉兴冲冲的跑到廊上,脱掉鞋子,进了主屋。
跟着他的七八个侍从则一字排开,恭敬的跪坐在门外等待。
月生对待自己的大部分侍从不甚亲近,因此侍从们在她的世界里存在感也很低。
但是直哉并不像他那样,可能是因为并不和亲近的长辈居住在一起,他对于比他年长的侍从们总是格外的依赖和亲密一些。
月生知道他全靠侍从们照顾,因此也没有表露什么别的态度,摸摸孩子的头。
今天早上刚刚紧急出任务,中午就全速赶回来,下午把禅院扇暴打一顿。
这么一整天下来,也让她稍微感到有些疲倦了,想休息休息。
看到直哉来,她无可避免的是高兴的。
月生很忙,兄弟两个见面的机会不多。她伸手揉了揉直哉的脸,把他偷看甚尔的头掰回来,道:“怎么这个点儿来了?天快黑了,过会儿你该去吃晚饭了。”
直哉发出可爱的“嘿嘿”小声,因为脸被她揉来揉去,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我原本是去父亲那里的。有一个问题不懂,去问他,父亲说他也不知道,让我自己来找长兄问。”
月生被他萌到了,心想我弟弟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
她和蔼可亲的道:“是什么问题?哪里不懂?”
禅院直哉抬起可爱的、萌萌哒的眼睛:“为什么雪惠不给扇叔做侧室呢?”
月生的手一顿:“……什么?”
禅院直哉歪了歪头,柔软的、带着婴儿肥的脸还蹭了蹭他的手,困惑道:“为什么雪惠不给扇叔做侧室呢?”
“她没有咒力,也没有术式,扇叔能够看上她,是她的荣幸才对吧。”直哉说,“她不肯,已经很不识好歹,长兄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没什么用的女人和扇叔翻脸呢?”
“而且还把扇叔打成那样。”
月生如遭雷击。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厉起来,一切的温情在她的脸上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了,只留下冷硬的礁石。
她原本柔软的捧住禅院直哉脸的手伸直,缓缓的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月生转过头,同样的目光挨个儿的扫过侍从们。
禅院直哉和长辈们的交流不算多,他每□□夕相处的不是父母兄长,而是这些侍从。
“没有谁教我啊。”禅院直哉一无所觉,仍然用他那属于孩子的,柔软的声音说,“是我自己想知道,为什么长兄会那么做。”
月生将手收回来,缓缓的站起身,低头看着疑惑的直哉。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她说,“这是我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