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这里。”月生蹲在自己的花旁边。
她种花很随性,把土地翻过一遍,用水浇透,各种各样的花种撒下去,然后接连抽芽。
长的不算整齐,但意外有种恣意野性的美感。月生心想,也许这院子里能自由生长的只有这些花和她喜欢的那颗柳树。
侍从们的修剪和侍弄都被她制止了。
系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此在这个时候保持了缄默,一语不发。
月生从没指望由数据和代码构成的系统能带给她什么情绪价值,她只是想让自己偶尔的放松一些负面的情绪。
每一次看到在家族角落中蠕动的咒灵,都会不可避免的勾起她一点憎恨与厌恶的情感,这些蠕动的咒灵所代表的不仅仅是禅院家没有咒力者的负面情绪,更是他们的痛苦与挣扎。
无产阶级和封建阶级彼此之间无法共情也无法统一立场,月生知道自己终有一日将击碎整个结构,但她必须忍耐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不过才区区几年。
她困了,因此回去睡觉。
几年来除了雪惠没人能真正意义上近她的身。从侍从的角度来看,月生是个非常省心的孩子,从不为难人也从不欺压人,这让许多侍从愿意长久的留在这个院子里。
如同月生所料到的一样,在年底之前的几个月的某一天,直毘人亲自领着她穿过长长的回廊。
禅院家有一个布满封印的屋子,在那里豢养着许多咒灵。
直毘人决定带她去看看,回来之前可以挑选一只尝试训练。
月生预感这种咒灵豢养行为实在是非常纯粹的作死。一般日漫和各种各样的漫画电视剧电影等等都是这么演的。
不知死活的疯狂科学家、丧心病狂的某机构高层、一意孤行的封建糟老头子……等等等等无论谁都好,总之就是会做一些养虎为患的事情,并且充满着绝对能控制好的信心。
很长一段时间内似乎控制的非常好从来没有出过乱子,但只要有一次失控,那事情就和家族一块儿全部玩儿完了。
月生有时候真的觉得这群老头子们非常奇妙,他们在思想上非常的封建保守,以至于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穿回几百年前了。
但是他们的一些行为却十足的开放与大胆,以至于许多的年轻一代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从纯粹的利益角度出发,系统觉得自己可以做出一些解释:【这些行为的出发点当然是关乎自身利益。】
无论是“封建”还是“开放”,都是因为捍卫这些就等于捍卫自身的阶级与阶级所带来的好处。
因此老人们一遍又一边维护“规矩”与“体统”,申斥所谓的“无礼”。其实所有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复杂。
利益。
这两个字足以解释一切。
当月生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规则的延续者,他们自然为她保驾护航。
但是一旦月生想要毁掉原有的局面,建立全新的结构,他们就是她毋庸置疑的敌人。
在路上,直毘人和她谈话:“你该挑选一个陪伴你的正经侍从了。”
此侍从非彼侍从,或许称之为侍卫更加合适。
皇太子的伴读和东宫里的洒扫仆人不可以同日而语,禅院少主的侍卫也是同样的道理。
禅院家的一些中高层很看重这个,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总是非比寻常,如果自家的孩子能够留在少主的身边,几十年后起码也是未来家主的得力心腹。
在月生前往藏书的地方研究术式的那段日子里,总能在路上时不时偶遇到和她同龄或年长几岁的孩子出没,甚至有一些十三四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