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的手指摩挲着杯子。
她在学校里各个方面的成绩都不错,因此偏差值是足够她挑学校的。但是选择困难症就是这样的,选项太多反而不知道应该选哪个好,总之先拖着。
“总之还没到死线的时候。”月生双手拢着杯子,也被他传染的打了个哈欠:“再说吧……噢对了,我明天要去兵库。”
加茂琰考了东京的大学,但现在距离三月份还有一段时间,冷空气还没有离开呢。小五同学以前总抱怨琰和月生待在一块他待在另一个地方,现在好了,加茂琰跑东京来了。
“有任务?”
“有线索。”月生如是说。
于是五条悟没再问下去,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眯了一小会儿。
充满了死人、尖叫、崩溃嘶喊以及汩汩流淌的血液的那个夜晚,月生还记得,毕竟过去的时间也不算太久。
周遭一片尖锐的要扎破大脑皮层的混乱之中,加茂琰披着一件外袍,在火光之中和一个诡异的……玩意儿短暂的交了手。
是的,玩意儿。
月生很难形容那到底是一坨……对,一坨东西。
具有人型,甚至外表看上去和人类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但月生能够很清楚的看得到,那个来历不明的诅咒师早已不能算人类。
额头一道黑色的缝合线之下,是由术式的作用加持过的大脑。不难想到它曾经会有过数次更换身体的经历,毕竟它那时候所操控的身体显然也是偷盗而来。
月生没有和它直接的对话,但对方显而易见是冲着加茂琰来的。在那个混乱的复仇夜晚,有个不是人的家伙居心叵测浑水摸鱼,并且真的和加茂琰惊险的交手过。
月生听见动静回身拔剑,只一瞬间通透世界就看穿了那个东西的真身。她能看到的是一个长者牙齿的脑子……这脑子的长相实在是太过恶心,以至于她的脸颊肌肉直抽抽。
而下个一瞬间,身体就已经先一步的动起来。对面不算人,日之呼吸便比周围的火光更加耀眼。
刀光与枪声之后,半个脱了线的脑子咕噜噜满地乱棍,操控着身体的大脑却不知所踪。
它跑了。
浑水摸鱼惨遭滑铁卢,不知道将来是否会藏的更深。
月生的情报网也是最近才收集出一点似是而非的消息,她打算去一趟。
加茂琰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者,何况东京还添一个五条悟,因此没有不放心的地方。
只是那个脑子实在匪夷所思,她翻阅许多古籍也没有找到相关记载……干,咒术界那群老古董果然不太靠谱。
而且更重要的是!
月生深吸一口气,苦大仇深的盯着红色的汤锅。
那个脑子太恶心了!以至于她直到现在都不想再看见任何形式的任何脑花!这完全是精神方面的重大摧残!
第84章
禅院月生并不是第一次来兵库。
这些年因为围剿诅咒师、祓除咒灵……等等各种各样的原因,她岛国各地都跑过,有时候为了任务还钻过一些特别犄角旮旯的地方,很偶尔的情况下还跑过一些没信号的深山老林……
感谢系统给开的实时地图和自带的导航系统,不然像月生这种出了家门或校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的超级大路痴,说不定真的会困死在深林里。
方向感实在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至少月生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多年下来,从支线到主线,什么地方都去过,但月生从来就没拥有过所谓的方向感。
来兵库之前她还从东京挑选了一点伴手礼,打算顺便来看看朋友。禅院月生和加茂琰幼时出任务,遇到过头发配色很像毛笔的孩子,这是一份从交换食物开始的友谊,许多年下来断断续续的仍然保持着联系。
北信介比月生年长一岁,是个对生活非常虔诚的少年。这种虔诚从他生活的种种细节之中体现出来,月生偶尔来兵库出差和他见面的时候,这种细节中透出的感觉时常让她非常感叹。
北信介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从家里寄一些兵库县特产的点心,给禅院月生和加茂琰,这些年从来没有断过。
周末的早晨他通常起的很早……好吧,不止周末,他每天起床的时间都非常固定。
洗漱,晨跑,收拾家务,许多生活当中普通人懒得去做的细节是他的仪式。
禅院月生穿过大片大片的麦田,沿着田埂上的道路见到北信介的时候,他正好推开自家院子的门,抬头看见月生,有点惊讶的笑起来:“啊,禅院君。好久不见。”
月生提着伴手礼蹦蹦跳跳的走到跟前,眼睛微微一弯:“好久不见。不请自来真是失礼了,不过我也是突然决定要来到这里的。”
月生把伴手礼交给他,北信介也微微笑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袋子里,声音温和而平静:“家里不再种竹子了吗?”
月生托人给他带过自己种下的竹笋,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