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妓要赎身,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听说是官府那边开了口。”
“莫不是要转为私妓,继续接客?”
隔壁的笑声此起彼伏,忽有一人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想多了,她能赎身,定是有了朝廷的靠山。”
“哦?张兄可知是哪位大人?”
花竹正欲继续细听,忽觉房门一动,有人推门而入。他慌忙坐直身子,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故作镇定地招呼道:“侯大人。”
侯海见是花竹,并未露出过多惊讶之色,依旧礼貌地与他寒暄,随后在桌对面坐下。
“花大人,今日来所为何事?”
花竹正要回答,却见刘帙晩与店小二一同步入房间。
“帙晩,”花竹朝他打招呼,“怎么还留在临安,不需回苏州准备春试吗?”
花竹如今不再顾忌刘帙晩的心情,说话捡着捅他心窝的说。
没想到,刘帙晩并未觉得冒犯,反而笑着说道:“没想到我和侯大人有些前缘,我现在就在大人手下帮忙。”
“春试还考吗?”
刘帙晩看了侯海一眼,见侯海并没有什么表示,面色白了白,说道:“到时候再说。”
侯海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刘帙晩的情绪变化,一边招呼花竹入座,一边对他说道:“听说花大人在城外抗疫的时候,有几个马帮的流匪来抢劫?”
“几个江湖侠客,送了些草药给我们。”
侯海抽了抽鼻子,咧开嘴朝花竹一笑:“花大人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那马帮众人,现正是被通缉之人,特别是为首的两个女匪,已经定了死罪,花大人怎么会得到他们的帮助呢?”
花竹脸上的表情微微凝固了一下,他压下心中的惊讶,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才道:“侯大人说得是。”
侯海见他服软,眼中亮光一闪,对花竹说道:“梁文斯前些日子被撤了职,贡院学官的位置还空着,花大人可有去贡院当差的想法?”
刘帙晩坐在旁边,听见侯海此语,带着几分绵甜的意味叫了侯海一声。
这一声传到花竹耳朵里,顿时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侯海没理刘帙晩,仍旧看着花竹,等待着他的回答。
“下官愚钝,恐怕无法胜任。”
“听说方池给你送了个漂亮个女使?”侯海见他不想去,也不勉强,转而问起宝娣来。
“不是,”花竹不想宝娣和侯海有所牵扯,说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侯海看了一眼刘帙晩,爆发出一阵大笑,刘帙晩不知所以然,但也十分捧场地跟着笑起来。
“你……”侯海转向花竹,几乎笑岔了气,“梁文斯第一次见你,便说你是个断袖,我念着当时你与常家有婚约,没往心里去。”
花竹咬紧了牙关,没有说话。
“现在刘帙晩都跟了我,你居然当着他的面,说你要娶妻?”侯海拍了拍刘帙晩,笑道:“他就算娶了那小娇娘,在床上也做不起来吧!”
刘帙晩看了花竹一眼,尴尬地笑笑,朝侯海点了点头。
“那女子到底是谁?”侯海收敛了笑容,目光如炬地盯着花竹,似要看穿他心底的秘密,“你休想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