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悠的情绪渐渐舒缓,她的心里虽然依旧紧张,却很神奇地不再慌乱了。
降谷零这时才微微倾身,他左手撑在西山悠身旁的树干上,低头在西山悠的额头上,轻轻“啾”了一下。
西山悠怔了一下,没有羞恼。她感觉得出来,这个轻轻的额头吻里,并不包含任何私念,只有温柔,带着虔诚。不让她慌张。
降谷零抬起头,他凝视着西山悠,神情是西山悠从未见过的认真肃然,声音依然清朗,却透出沉稳。一种即使天塌下来,他也会牢牢护住西山悠,不会让她受伤的成熟沉稳。
降谷零说:“我喜欢你,悠。”
“很喜欢,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是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刻,都无法放手,放你离开的喜欢。”
“我想和你在一起,悠。我想成为你的男朋友,永远都可以和你一起并肩前行的人。”
“如果你不愿意结婚,那么请让我和你谈一场,直到我们都老去的恋爱。”
“如果你不愿意公开我们的恋情,那么请让我成为你一生的追求者,直到我再也无法活过来的那一天。”
降谷零的声音很稳重,带着他的年岁应有的成熟,显露出他本性里的严肃。
但西山悠却总感觉,这几句话,轻轻地飘着,飘过她的耳边,然后重重地砸在她心里。让她的心,变得很软很软。
西山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她注视着降谷零蓝灰色的眼睛,沉默了很久。
她心中隐隐有些恐惧和难过,不想开口说出那三个字。理智却一遍遍告诉她,说出来,她必须说出来。
秦钧已经来了,唐叔和小师叔还远吗?她不能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让大家都下不来台,让这个降谷零,再受伤。
西山悠移开视线,她不敢再去看降谷零的表情,低声回答道:“我拒绝。”
不敢答应,也不能答应。
降谷零似乎早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他的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
他帅气的脸上,神色依然严肃,很认真地问道:“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吗?”
西山悠沉默,垂下眼去看飘落的樱花。
降谷零认真地道:“不要去想身份的问题,悠,也不要去在乎我们的职业。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心意。”
“悠,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我,无法喜欢上我吗?”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降谷零的眼神中,第一次隐约透出了难过。
西山悠愣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降谷零,不知怎么的,回答的话就说不出口,态度也变得迟疑起来。
她应该硬着头皮说一句“是”的,但面对着降谷零的真诚恳切,坦率郑重,她却迟迟无法说出口。
降谷零立即从她的态度里,敏锐意识到了什么。
他眼神中的难过消失了,变成了难以掩饰的喜悦:“悠,可以的,对不对?你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对吗?”
西山悠犹豫不决,她尝试着张了张嘴巴,却怎么都无法说出那句: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西山悠甚至自己都开始在心里怀疑起来。是,她是知道自己对降谷零有好感,每次都扛不住降谷零撩她,但是,这份好感,居然已经达到喜欢的程度了吗?
西山悠不由自主地纠结起来。
降谷零却再次恳切地道:“悠,如果我能解决我们的身份带来的问题,请你考虑一下我的告白,好吗?考虑一下,让我成为你的恋人,你的男朋友?”
西山悠更加纠结了,她甚至陷入一种莫名的挣扎中。心里想要冲动的答应,理智却不敢开口。
解决他们两个人的身份问题,这真的可能吗?
降谷零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温柔地道:“悠,不要去顾虑那些烦恼的事情,请把它们都交给我。”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欢我吗?愿意喜欢我吗?”
降谷零慢慢靠近她,低声轻语:“如果我们的恋爱,需要分成一百步。如果我们需要艰难地向对方走一百步,才能牵住对方的手。”
“那么,悠,你只需要往前走一步,告诉我,你是否愿意喜欢我,就可以了。”
“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我来走。”降谷零的声音很轻,却包含着最虔诚的诺言。
只要你对我说喜欢,即使前方是万劫不复,我都会一步步走到你面前,牵住你的手。
比一切都更重的誓言。
西山悠的眼眶慢慢发热,她忍不住了,脱口说道:“是,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降谷零。”西山悠的眼里隐隐泛着一点泪光,她认真地直视着降谷零,一字一句回答了这个煎熬了她许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