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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
楚星野在宿舍内四人共用的浴室洗完澡后,裹着浴巾在干湿分离的卫生间内找自己的睡衣。
那是楚星野高中参加竞赛的队服,因为洗得发白被留下来做睡衣。
卫生间外传来敲门声。
楚星野迟疑了一下,把自己的耳朵贴在门板上,果然听见了白和礼的声音:
“星野,”
“我刚刚进去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睡衣弄脏了,所以就擅自拿了自己的来。”
“对不起呀,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白和礼语气轻柔,让人生不起来气。
楚星野把那套真丝睡衣拿在手上,触感柔顺。
连内裤都是全新未拆封的。
他把睡衣穿上,肤感很好,但不是熟悉的感觉,心中空落落的。
楚星野不由得在心中想起了自己那件淘汰做睡衣的竞赛队服,上面印了他的名字,是他第一件靠自己挣到的衣服。
不是别人的旧衣服,不是妈妈从农贸市场上十五一件买来的,是独属于他的衣服。
楚星野在心里想,白和礼会怎么处理他的老睡衣和内裤呢?
肯定是丢了吧。
人家可是大财团的少爷,总不可能图他这件洗得发白的老睡衣吧?
楚星野一边用毛巾擦拭脸蛋一边推开卫生间的门,走进了白和礼的卧室。
他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门被啪嗒一声关上,
白和礼见楚星野进来,关上了灯,两个年轻人抵足而眠,在黑夜里分享彼此的体温。
第一次和同性躺在一张床上,楚星野睡不着。
于是悄悄地举起那台五百块的二手手机,对着白和礼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他对着这张照片,幻想着自己就是白和礼,坐拥金钱、英俊与地位,在梦中的世界呼风唤雨,仿佛白天永远不会降临,梦境永远不会落幕。
他还是有点抗拒和同性相处,拍完照转过身去背对着白和礼睡着了。
深夜里,
白和礼用手指去抚摸他后衣领上绣着的自己的名字。
白和礼乐此不疲地、一遍一遍地去抚摸这三个字,就像在确认自己最心爱娃娃的归属权。
他有个习惯,在属于自己的东西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
钢笔、衣服、背包、相机……
不论用什么方式、不论刻在哪里都可以。
发怔的男人在唇齿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