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拿走,更热。”
陈明湛蔫了下来,手缩了回来,眼睛却舍不得从楚星野身上移开。
“明湛,你太冒失了。”第三人的声音传来,“星野,感觉还好吗?”
楚星野抬眼看去,是白和礼。
这并不让他意外。
意外的是,白和礼手上捏着一只药瓶,似乎正是他昨晚吃的安眠药。
白和礼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轻轻摇晃药瓶,药片随之发出声响,动静不大,落到楚星野耳朵里却格外清晰。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看见自己的药在白和礼手上,楚星野心中莫名不适,声音闷闷的,也不看人,如果他是猫,此刻,身后的尾巴一定不安地摆动着。
他想拿回自己的药,
刚探出身,却被另一个人抱住,白和礼的视线越过挡在中间的几人,直直看向他——就像在看自己的东西那样,让楚星野浑身不舒服。
“你吞了安眠药,整整十五片,为什么?”
闻暨白一把抱住楚星野向前探去的身体,面容埋在楚星野的颈窝里,说话时热气扑在怀中人的肌肤上、甚至钻进衣襟里,很恼人。
楚星野垂下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
“因为这个牌子的安眠药质量比上瓶差,所以要多吃一点才能睡着。”
闻暨白一顿,神色暗了暗。
“医生说,你养成这个习惯已经半年了。”
“……对不起。”
闻暨白的后一句话很轻很轻,轻得只有彼此才能听得真切。
“对不起什么?”
楚星野感到莫名其妙。
“对不起……没有早点发现这件事。”
闻暨白的眼睛垂下来,失神片刻。
楚星野依然不能理解闻暨白,
他吃药,关别人什么事。
幸好,有人替他拉开了闻暨白,好让他不必直面那双充满忧思的眼睛
嗯,看不见就是不存在。
楚星野十分擅长掩耳盗铃。
陈明湛把闻暨白甩到一边,没好气道:
“星野很怕热的……你靠这么近,他会难受的。”
闻暨白明明可以站稳,却放任自己撞到墙上,脊背生遭了重击,发出一声难以忽视的闷响,
“谁告诉你的?”
“他向来嘴上怕热,其实怕冷得很,你不知道吗?”
陈明湛眼睛里先是浮现出疑惑,然后是思索,最后是愤怒。
蠢人的思考,有时比愤怒更可怕。
他一步上前,紧抓闻暨白的衣领,质问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就不怕热了。说,你和他做过什么了?你是怎么哄骗他的……?趁人之危的东西……”
闻暨白却是缄默以对,恰如其分的沉默,更像无声的炫耀。
他们两人剑拔弩张,给了白和礼机会接近病床上的人。
见他靠近,楚星野缩了缩身子,却不想对方也不说话,拉起他的手,而是把那瓶药放回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