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随眼皮颤了颤,他不受控的问:“陪我?你想怎么陪我?”恶鬼的手指勾勾缠缠,和他十指交扣,黏糊地粘在一起。他理直气壮又摸不清状况:“就这么陪你。谁让你伤心,我撕碎他。”“……不用你撕碎,我有点累了。”许随手脚发软,他往前一砸,整个人埋进恶鬼的怀抱里,鼻尖蹭着结实的胸肌,“抱我。”“哦。”沈烨冷脸点头,抬手将瘦削苍白的青年举起,轻松的跟举几岁小孩似的。许随两腿岔开夹住他的腰,臀部坐在他的大腿上,身体埋进恶鬼的怀抱里,这个怀抱瞬间把青年包起来,宽阔结实的跟个人体摇摇椅一样,晃晃悠悠的。许随知道他又高又壮,这会儿还是被体型差吓了一跳。……他又一次认识到,他有个超大只的老婆。“壮得跟牛一样,你家里人抱着什么心情养得你?”许随摸向他的胳膊,入手就是大块肌肉,精瘦有力、线条分明,一拳打死一个他。oga养成这样,沈烨家里人居然没哭死?“没人养我。”恶鬼去啄他耳尖,尤其专注于那块柔韧苍白的耳肉,“自己练的。”许随疲惫惊惧的情绪逐渐消散,恶鬼的安慰方式很笨拙,把他当小孩儿塞怀里,跟摇摇椅一样前后晃,但效果很好,青年紧绷的神经在晃动里被熨烫抚平。恶鬼问:“你做噩梦?”“嗯。”许随趴在他的肩头,阖眼小憩,“梦到你死了。”恶鬼默然片刻,安慰的话憋在嘴里,突然反应过来:“我早就死了,这不是梦。”他都成厉鬼了,死的不能再死。“……”许随睁开清凌凌一双眼睛,平静道,“少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嘴贱还没自知之明。愚蠢的恶鬼当没听懂这句话,依旧一副直白无知的样子。“饿了。”许随肚子空荡,他站起身往浴室走,准备把黏糊糊的身体洗干净,“你去做饭,我出来后要吃。”“给你做饭,算听话吗?”恶鬼表情冷漠,手指勾着他不走,“想听老婆。”老婆这称呼,叫多了显得很廉价。许随不想把这东西变得廉价,不然控制沈烨的手段又丢一个。如果有意外发生,沈烨失控了又找不到办法安抚,他都不敢想后果有多严重。所以许随语气冷静:“看你表现,我心情好了就叫。”说完,无视恶鬼即将发作的表情,许随无情且冷漠的关上浴室门。“……”恶鬼默默看了半天,转身走了。浴室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是沈烨生前用的,是萦绕鼻尖的浅淡药香,沁人心脾。许随闻到这个味道,身形微妙的凝滞一瞬。洗澡用的时间不长,青年擦着头发走出浴室,他下楼往客厅走,看到桌上摆好的热乎饭菜,以及站在一边等他来吃饭的恶鬼。“真会做?”许随诧异,他故意找事刁难,目的是让对方离远点,别在他洗澡的时候骚扰来骚扰去。恶鬼摇头:“不会。”许随指向餐桌:“哪儿来的。”“记忆,复制。”恶鬼道。根据生前记忆复制味道和样子,在精神领域里塑造这些东西不难,吃的是厉鬼的能量,也不会饿死许随。许随坐下开吃,筷子刚夹起青菜,开门声在楼上响起,还有一道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年音。“开饭怎么不叫我啊?当我是死的?”筷子一抖,青菜掉回盘子里。许随抬头,看到红发少年打着哈欠下楼,他五官精致俊俏,胳膊上纹着大片纹身,脖子上挂着银色骷髅头项链,一副小混混的做派。……沈黎?居然把他忘了。沈黎揉着眼睛,见客厅只有一个假大仙坐着吃饭,其他人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不耐烦啧声:“你干嘛呢?主人家都没吃,客人倒是坐着享受了啊。”许随冷淡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干什么?当然睡觉啊!”沈黎踹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他妈的累死老子了,为了守灵我连夜赶回来,困的要死。”“昨晚发生什么了?老宅咚咚咚的响,要不是太累了起不来,我一定骂死大半夜不睡觉乱发癫的傻逼。”见许随不说话,沈黎疑惑歪头:“唉,我跟你说话呢!我爸呢?我哥呢?我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许随把少年当成乱嚷的宠物狗,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苍白俊秀的脸显得冷清疏离,琉璃似的眼珠一动不动,动作机械的吃着饭菜。沈黎缩了缩脖子,忌惮地看着过于冰冷沉默的许随。怎么跟个死人一样?看着青年苍白病态的脸,沈黎打了个哆嗦,心里升起寒意,他僵硬地咳嗽两声,转移话题:“我也饿了!还有饭吗?”少年嚯地起身进厨房,看到空荡冷寂的地方,他满头雾水。没做饭吗?那桌子上的饭菜哪儿来的?“假大仙,你……”沈黎话没说完半截,对上许随黝黑冰冷的眼睛,堵在喉咙里默默憋了回去。,!许随饮了口温水,捏紧杯壁,指节微凸,语气冷淡:“出去。”沈黎一哽,不敢置信:“这是我家?你让我出去?”“你没欺辱过沈烨,我给你离开的机会,不想走留下来陪你的家人。”许随抿起泛青的唇,他阴翳森冷的脸背对昼光,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让少年毛骨悚然。沈黎嘴唇抖了抖,他感觉荒谬至极,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对劲,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刺鼻,彰显昨晚发生了什么。寒意浸透骨髓,他声音细若蚊蚋:“……什么玩意儿,我爸呢?他去哪儿了?”“三秒。”许随不欲多言,冷漠的像一台精密机器。“三。”“你他妈有病吧?!这是我家,你把我家人搞哪儿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二。”“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假大仙,你是连环杀人犯?这跟沈烨有什么关系?你解释清楚!”“一。”“卧槽!”沈黎尖锐惨叫,躲开了刺过来的手术刀,他脸色惨白一片,瞳孔骤缩,死死盯着深陷墙壁的刀把。“有病吧……他居然是认真的?”耳边破空声猎猎,沈黎惊恐扭头,一把长而锐的斧刃从天而降,向他的脑壳劈来。“啊啊啊!!!”少年尖叫出声。墙壁上的影子摇摇欲坠,烂泥一样瘫软在地。“扑通。”:()病弱美人撒娇流泪,老婆心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