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的头还有些痛,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眸光扫过周围环境,心道这里似乎不是慈宁宫的偏殿,倒有点儿像安王府的布局。
后脑的痛感持续不断,只是没有白日里那般严重,他静坐床沿,上半身无力地倚靠在床头边。
与宁诃对峙的画面反复映现在脑海,云照此刻只懊悔自己没有提前想一个万全之策,险些害得孩子命丧腹中。
清冷的眉目间透满了疲态,他就这样静静坐着,直到天色破晓,屋外传来的细微动响才堪堪将他的思绪拉回。
“皇叔?”
一声轻唤,门被人推开,细碎的步伐混杂着担忧,惹来了云照的目光。
身着黄袍的云昇刚下朝便赶了过来,早在昨日听闻云照被困于慈宁宫内,他便马不停蹄地往慈宁宫赶了去,幸得未遭宁诃毒手…………
想到这里,云昇不由一阵后怕。
推门而入,他一眼便瞧见了里面安静坐卧的人,眼角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快步走到云照跟前。
“皇叔,伤口可还痛?”目光锁定在云照缠着绷带的左臂上,他满目担忧道。
云照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不痛了,昨日多亏了昇儿及时赶到。”
说着,他伸手揉了揉云昇的脑袋。
或许是因为身份的缘故,云昇鲜少能得到云照由衷的夸奖,内心激动的同时,他面儿上不由升起丝喜悦。
袖中双手忍不住捻搓了几下,他低着头任由云照抚摸。
“皇叔。”忽然,他抬起眸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云照,问:“其实朕很想知道,母后为何要置你于死地?”
云照闻言动作一顿,他眸色闪了几分,随意扯了个谎道:“这个么,大约是因为臣失手打碎她珍爱的凤纹白玉瓶吧。”
云昇天真地歪起脑袋,“就因为这个,母后便要取你的性命?”
云照只能涩笑着点点头。
就让云昇觉得这世界尚存一丝美好,那些不堪入目的肮脏,只他云照一人尝过便罢了。
“那母后也太不近人情了。”蓦地,云昇嘟囔着来了一句,显然有些不高兴。
云照见状本想转移话题,但不等他开口,只听云昇似无意般接着又道:“难怪裴哥哥要朕盯紧母后,原来是因为这个。”
云照一愣,“昇儿,你方才说什么?”
云昇没有察觉到云照眼底一闪而过的惶措不安,只当对方是没有听清,便顺口问道:“裴哥哥没同皇叔讲过吗?”
“出征前一天,朕与裴哥哥在太庙祈福,裴哥哥曾同朕讲过,说母后与皇叔之间有误会,绝不能让你们单独在一起,昨日朕恰巧在处理一桩悬案,听到牢内狱卒提了一嘴,这才立刻赶了过去。”
“是这样么。”听完云昇的阐述,云照内心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