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看了看那菜,又看了看裴勉,犹豫片刻后拧眉张开了嘴。
裴勉顺利把菜送到云照口中,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屋内一阵猛烈的咳嗽,云照辣得双颊通红,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裴勉见状有些手足无措,反应过来后忙给云照喂了水,冰冷的茶水冲散了喉中辣意,云照干瞪着裴勉,险些将手中的碗丢过去。
为何裴勉要逼他吃不喜欢的菜?是不是后悔与自己成亲了?还是说他不想要这腹中孩儿了?
一系列的疑问凭空来袭,云照盯着裴勉,委屈是真,生气却也不假,他自问摄政这么些年以来,从未有人敢轻怠于他,可眼下裴勉竟如此光明正大地欺他辱他,简直是胆大包天!
“云照?”忽然,裴勉走近他身旁,满眼都是歉疚道:“嘴里还辣吗?肚子还难不难受了?”
云照没有给他好脸子,转身留了个背影给裴勉,冷冷道:“与你何干。”
裴勉自知云照生气了,哄道:“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唤人撤了那些菜。”
什么男胎女胎,什么酸儿辣女,通通滚开!裴勉想,只要能让云照高兴,就是那无间崖的千年灵芝,他也要想法子替云照寻过来。
待下人撤去饭菜,屋内的刺鼻气味儿也消散了许多,云照却还是没有消气,依旧笔挺地立在那里。
见此,裴勉心里更是焦急,偏偏还嘴笨得说不出一句中听的话,干脆不说了。
沉默的氛围僵持了许久,云照瞳孔轻移,偷偷看了眼身侧耷拉着脑袋的人,心觉好笑的同时审问般开口道:“说说吧,今日为何举止反常?”
见云照终于有了反应,裴勉嘿笑着吱唔道:“我见你日日受腹中那崽子折磨,就想着把他变成女婴,女孩儿嘛,总比毛头小子乖一些。”
云照听罢哭笑不得,“你怎知我怀的就一定是男婴?再且,你从哪里听说吃了辣菜就可改变胎儿性别?”
裴勉摸了摸脑袋,“民间传闻是这么讲的。”
云照:“…………”
深叹了口气,他掌心贴上小腹,心里默默祈求孩子千万不要遗传了他爹的头脑。
见对方又不说话了,裴勉以为云照还在为他刚刚的所作所为生气,于是焦急地保证道:“你别气了,我发誓,以后绝不再犯此等错误。”
云照本也没有太过气愤,只是有些恼裴勉的任性妄为,竟不顾腹中孩儿的安危只为换取他的一时之欢,出发点虽是好的,但做法并不可取。
“既明白自己头脑不灵,那日后便不要再听风是风。”云照道,最终还是没忍苛责裴勉。
裴勉听后当即咧开嘴,傻笑着点了点头。
视线停留在云照尚且平坦的小腹,裴勉这才发觉,入住安王府这么久以来,自己竟是没给过“儿子”一个正眼。
或许是心怀愧疚,他缓缓蹲下身子,笨拙地将耳朵贴近云照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