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语文老师讲了整整一节课。胡年年平时最喜欢的就是语文课,都不怎么走神。今天因为抽屉里的那只小眼睛的“兔子”。“唉,文妈看了你好几次了。”季杉用笔帽戳了戳胡年年的胳膊。文妈指的就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说话柔柔弱弱的,看人的时候眼睛里就像一汪浅浅的潭水。班上同学和她都合得来,就叫她“文妈”了。胡年年立马坐直,差点摸着“兔毛”的手立刻缩了回来,“听到了。”她顺便朝讲台上的文妈露出个标准的八齿笑。不过,这也是表面上在听课了。胡年年知道自己的心已经飘到教室外面去了,心思沿着走廊跳呀跳的,跳到了十二班门口。可她不知道十二班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咋的了,没找到人?”季杉看到胡年年下课铃一打揣着“兔子”跑出去,没想到半个课间都没过,她就蔫哒哒地又回来了。胡年年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他们班好像去后山训练了。”她打了一节课的腹稿。现在都成了空气。“我下一节课再去看看吧。”“你也别太把这放心上,说不定人家根本不在乎丢了个挂件呢。你有空再去送呗。”“季杉。”胡年年把头扭向季杉,“我觉得这个很重要。”季杉把刚才背的诗歌又念了一遍,没回胡年年这话。“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胡年年扭头看向窗外,就知道转移话题。马上就六月份了,哪来的杏花?熊可维从来没觉得在后山训练能怎么累。有好几个男生已经趴在轮胎上赖着不起,后面的老刘还在猛烈地吹哨子让他们起来。“得亏老刘还知道怜香惜玉。”狐思月用湿纸巾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嗯。”熊可维觉得这太阳晃得她头晕,刚才那一番训练下,她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大姨妈来了。“可维?你怎么了?”狐思月发现熊可维的脸色过于白了,“身体不舒服吗?”“亲戚来了。”“那你快跟老刘请假!今天运动量太强了,身体是撑不住的。”“待会吧。”熊可维从来没因为例假请假,以前每次都没什么感觉,没想到这次怎么就例外了。“你……”“女生们都休息够了吧,熊姐,整队集合!”那边老刘挥手让男生先休息一会儿。狐思月皱眉拉住熊可维,“可维,不行就先请假。这对身体不好……”“没多大事。”熊可维摆手,举起脖子前的哨子,吹了声,“集合!”胡年年没想到第二节课下课十二班还是没有人。“他们训练好苦呀……”胡年年叹气。“是啊,你也不想想,他们的体考本来就在我们高考前。”季杉揉了揉写字写久了的手,继续说,“说不定,他们要训一个白天呢。这天气,也不知道多遭罪。”“你就不能盼点好啊。”胡年年瞪了她一眼,看着外面升得越来越高的太阳。他们训练的地方有没有冰水啊?熊可维她不会中暑吧……胡年年后面两节课都跑去12班看了下,每次都没人。“哎,年年,你今天咋这么喜欢往外跑?”胡年年刚坐下,就看到安纯转过头问她。“还个东西。”胡年年手上还挂着那只兔子,她之前检查了下,就是上面的扣环松了。今天熊可维骑车骑得太快,那扣环不怎么牢。“兔子”就掉了。“这……好可爱。”安纯眼神移到那只灰色的兔子上面,语气很惊喜。可爱?胡年年看了眼这灰扑扑的兔子。她现在觉得这叫可怜还差不多。跑了这么多趟,都没有成功把它送回去。“这是谁掉了的吗?”安纯继续问。“嗯。”胡年年不想多说。“你刚找她是没找到吗?那为什么不直接放她座位上呢?”“……我不知道她座位是哪个。”说真的,胡年年不喜欢除了当面送的其他任何办法。但理性来说,这确实不用白跑那么多趟。“那简单,你跟他们班同学说一下,他们帮你放到她桌子上呗。”在安纯看来,这件事根本不用浪费整个课间。“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胡年年弯起嘴笑了笑,眼睛盯着灰色的兔子看。可她偏要等,都等那么久了,为什么要改变方法?听着两人对话的季杉合上了书,“走吧,先吃饭。”--------------------作者有话要说:年年随笔:假如给我个机会,我想变成一天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