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被姚局和姚司的朋友这么一威胁,这才明白,自己以为的站在了一个战壕,会成为朋友。可是,在别人看来,这哪是朋友?你明明是羊,人家是老虎。再说,你还给人家找了老公,你以为是给老虎找了狐狸当老婆,却不知这是人家的污点,在人面前,别人是不会承认的。这不,临走时,还把你敲打一番。
就这样,老沈这光头认识到了自己的局限和阶层,不得不找自己的牌友。
他们这些人,彼此身家都差不多,输多少,赢多少,都差不多。
这天,他们一起打牌的人中有一个姓余的老头。
这老头片,是劳动局退下来的人儿。
当年,也是县城中的风云人物。
特别是往北上广一带输送劳动力,那是穷人家八戒的对象。有些没有关系的人家,你背着猪头连庙门都找不到。
他们一场输个几十块钱,在他们看来就是零花钱。
就算30块钱,是普通员工一天的工资,在他们眼中,也就三四包烟钱。
“老余,今天把你能遇上,我是有福了。”老沈接话。
“你舍得出来了?我都在这儿打了一个多月牌了,你才知道?听说,你最近开了个洗脚按摩的店,一帮子女娃把你围了。”老余这样笑他。
在他们这些人眼中,那种店就是灰色地带。
而以那种店为生的人,那就是社会的毒瘤,迟早会栽跟头。
在他们嘴里,按摩洗脚就是下流的代名词。
“没办法啊,我就是一个小商人,自己得给自己谋一条生路。啊像你,是铁饭碗,退休了,有退休金。就你那退休金比现在的小年轻工资还高。这上哪说理去?”
“怎么?你得红眼病了?我们是为社会奉献了一辈子的青春的人。”
“说得我们好像没纳税一样。你看那些农民,一辈子沟渠黑水,哪个没缴公粮?”
话说着,牌打着,小酒喝着,这就是他们这伙人的最爱。
当然,在这种场合,他们喝的都是免费的茶水。
茶叶是自己带的,茶杯也是自己带的,水是麻将店老板免费提供的。
你没看院子里搭一个小火炉,火炉上坐一个铝壶,就是为了烧水和做饭。他有关系,一般人也不敢来让他灭了火炉。
“别生气,就是闲聊嘛,你怎么还上火了?”老沈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找死。
别人好歹是衙门里退下来的,一个电话就能让自己关门歇业。
“没事,我们是羡慕你啊。老了,儿子在外忙事业,女儿上班,都忙,有各自的小家庭。我们想去你的店里放松一下。哪天给兄弟几个安排一下,把你的花花肠子翻的看一下。”
“那行,不是我给你说,我店里的技师可是从大地方回流回来的,手法一流。”
自吹自擂,这是老沈一惯的作风。
“好,那就好,我们带上工资卡,好好地乐一乐。”
“老余啊,你姓余,你老家是哪儿的?”
“怎么,查户口啊?”
“不是,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小老板,人家也姓余,好像是塬上的,我看和你是不是本家。要是本家的话,还可以相认一下。”
老余想了半天想不起来:“那小老板是哪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