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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什么是真实克雷斯（第1页）

第四区，臭鼠街。‘孤独的灵魂’酒吧位于臭鼠街西面一条幽静的巷子里，与迷醉酒吧相隔了五六条街道。焦急的克雷斯推开了酒吧破旧的木门，里面的客人和往常一样，寥寥无几，且都是一些老顾客。克雷斯熟悉的那个身影，正悠闲的将手臂靠在吧台上，独自享用着一杯浅蓝色的酒水。开门的声响引起了的酒吧老板的主意，这个脸上挂着胡茬，眉毛浓黑而整齐的男子，撇过头望着克雷斯。克雷斯同样也望着对方，只不过她的神色焦虑且惊慌。她毫不迟疑的跑到吧台前，并凑到对方的耳边轻声低语着。当女孩的声音传入黑根的耳中后，黑根脸上的神色，直接由松懈散漫的惬意状态，转变成一副惊愕失色的凝重表情。焦虑不安的克雷斯正目不转睛的望着黑根。“别着急，”他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这杯酒可以少许缓解你的情绪。”说着黑根便将装有蓝色液体的酒杯，推到女孩的面前，然后他又抬起手臂，朝着其中一个注视着吧台的男孩，打了个手势。这个男孩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破旧衣裳，个头又瘦又矮，与大多数的年轻男孩相差无几。在下城区这个永远缺失阳光照射和肉类食物的封闭世界里，即使是成年人也只有极少数身高是超过五尺以上的。小伙子起身直径走到酒吧的大门前，“各位老顾客，”他大声的喊道，“请饮完你们杯中的酒水，然后离开。”“黑根，你在搞什么鬼，”一个穿着西服，衣领上绣着一支黑玫瑰的男子大声吼道，“我才坐下没一会，你就要把我赶出去？”黑根没有理会男子的谩骂。“我们要打烊了，请各位在一分钟之内离开。”他大声提出，“作为补偿，今晚的酒水全部免费。”其他几位同样满腹牢骚的顾客，再听见从老板口中说出酒水免费这句话后，便安静了下来。他们选择了喝光杯中剩余的酒水，然后直接起身离开，在经过吧台的时候，他们都向老板表示谢意。要知道在这座缺乏各种资源的下城区，酒水属于奢侈品一类。‘免费’这个昂贵词汇，几乎是不存在的。“去他妈的补偿，老子差你这点酒钱吗？”男子使劲捶了下桌面，“今天不让我喝痛快了，休想让我踏出这里的大门。”一杯伏加特的价格，对于效力兰尼斯家族的收割者而言无足轻重。他的薪酬足以让他每天都能够喝上好几杯，这样昂贵的酒水。一分钟已经过去了，黑夜酒吧里的其他顾客都走光了，只剩下这个满嘴脏话，脾气暴躁的男子。“想要喝痛快那还不简单，”不想招惹麻烦的黑根从柜台拿出两瓶酒，搁在吧台上，“我免费赠送你两瓶，你拿回去慢慢喝。”就在男子打算接受这个提议的时候，克雷斯那身美丽诱人的装扮，却引起了男子的注意。“让你旁边那个小妞把衣领拉下来，露出来里面的奶子让我瞧瞧。我就离开你这个破地方。”黑根息事宁人的举止，却换来了男子得寸进尺的要求。若是换做平常，对于这些傲慢粗鲁的家伙，黑根大多都会选择容忍。但当他听到提出这种无耻至极的污秽要求后，这个为兰尼斯家族卖命的收割者，便不在享受这个待遇。不待克雷斯出手教训这个侮辱她的男子，黑根就已经抓起了搁在吧台上的酒瓶，直接朝着对面的男子用力扔去。反应不及的男子下意识的抬手去挡，装满伏加特的酒瓶，重重地砸在了他的手臂上瞬间破碎，醇香的酒水和那些碎玻璃溅了他一身。暴怒的男子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举起桌角就要向吧台砸去的时候，他的后背却被之前那个又矮又瘦的男孩，用一把锋利的匕首顶着。尖锐的匕刃，轻微的刺入了男子的皮肤，渗出丝丝的血迹。“我要是稍微再用点力的话，你可就得躺在这地上了。”“不长眼的蠢货，”男子面色铁青，出言威吓道，“没看清楚我衣领上绣着的图案吗？居然敢拿匕首吓唬我？你是活腻了吧?”“再让我听见你的嘴巴里吐出肮脏的污秽，我就直接捅烂你的肠子。”“黑根，快让你的伙计把匕首放下，”男子强作镇定的警告道，“这里可是兰尼斯家族的地盘，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对于兰尼斯家族来说，你只不过是个普通打手，而我的老板黑根·菲利普是真正的贵族。你认为我们会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就像这个男孩所说的，黑根丝毫不惧这位效力于兰尼斯家族的收割者口中说出的威胁言语。他可是一个贵族。即使黑根·菲利普早已失去了昔日的荣誉与地位，但他的身份仍旧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贵族，一个拥有超凡力量的强者。“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男子突然惊慌了起来，“但杀了我的话，会给您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要说麻烦的话，杀了你这个傲慢无知的蠢货只会弄脏了地板。而我在处理好你的尸体后，不得不花费时间来把地板清洗干净。”克雷斯突然觉得这个身影瘦削的男孩和柯迪很像。他们的眼神和话语里都充满了自信和勇气，以及那透着玩味的嘲讽。“不，你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匕首，我保证立马离开。”“马特，把匕首放下，让他离开。”当抵在他后背上的尖锐匕首放下后，男子逃也似的离开了酒吧。随后酒吧的出入口被紧紧闭上。“你先去后面换套衣服，然后我们就行动。”说着黑根便从柜台的暗格下面，拿出一个面具，然后戴在自己的脸上。“你应该杀了他。”克雷斯面色依旧焦虑不安，但还是照着黑根的意思去了酒吧的库房。这与那个在他印象里一向沉着冷静、手段狠辣的克雷斯截然不同，黑根知道她是在担忧科迪。“马特，用你最快的速度返回跳蚤街，把这个消息告诉布兰特。”那个叫马特的男孩在听到黑根的吩咐后，就像一支离弦的箭飞驰似的离开了酒吧。短短十几秒过后，克雷斯便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紧身潜行衣，面颊前戴着一个与黑根相同图案的面具。在每次行动之前，‘夜幕下的阴影’的成员都会换上一套便于隐藏的黑色束装，以及用来遮掩的面具。‘夜幕下的阴影’麾下的潜行者各个熟练于隐蔽和伪装，擅长偷窃、侦察和刺杀一类的工作。换而言之，他们即是善于伪装的间谍，亦是身手敏捷的盗贼，更是训练有素的刺客。从‘孤独的灵魂’出来后，克雷斯和黑根的身影便飞奔在臭鼠街狭长且幽邃的深巷里。出现在这条街道上的身影，都是些烂醉如泥、目光涣散的酒鬼，即使有黑影从他们面前闪光，也不会引起警觉。那些安静地栖息在电线杆上的乌鸦，却显得有些异常，它们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克雷斯和黑根的身影移动。这些聪明的乌鸦，在监视着这条深巷里出现的任何异常举动，而飞奔不停的克雷斯和黑根自然成为了它们的目标。黑根和克雷斯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了被监视的目标，幸运的是监视他们的只是一群乌鸦，而不是隐藏在暗处的猎人。臭鼠街的尽头是一个丁字路口，同时也是一个分界线。往左边去会进入临近的第三区，往右则是下城区商业繁华的二区。然而就在五分钟之前，克雷斯就是从靠右边的那个路口进入的臭鼠街。飞奔前行中的黑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向左拐，进入了第三区。这里是赌场和妓院的聚集地。整个下城区有超过一半的赌场和妓院都开设在第三区，同时也是兰尼斯家族用来聚拢财富的区域。黑根心里断定柯迪从迷醉酒吧逃离后，必然不会继续停留在异常危险的二区，而是选择逃往鱼龙混杂的三区。第三区虽然灯红酒绿，鱼龙混杂，一派繁杂的景象，但整个区域只能用肮脏、混乱来形容。血腥、暴力的斗殴事件和污秽、肮脏的色情勾当，在这个区域内就像四处蔓延的老鼠一般，随处可见。那些负责维护治安和律法的执法者，即使是亲眼目睹这些场景，他们也会装作若无其事的从旁边经过。因为这里是兰尼斯家族掌控的区域，而那些执法者不是畏惧兰尼斯家族的报复，就是接受过他们的贿赂。或者两者兼之。黑根和克雷斯尽量选择僻静且较为阴暗的路道潜行，他们不单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形，重点是在搜寻柯迪可能出现的地方。一个企图逃跑的人，若是想要摆脱那些追逐他的对手，大多都会选择一条较为隐秘且阴暗的逃跑路线。“你们两个小鬼还真是胆大妄为啊，”在沿路搜寻的途中，霍克不禁开口询问道，“是谁的主意？”克雷斯没有回应他，而是选择沉默。“即使你不说，我也猜得到。”霍克自顾自地说。“你一向都是小心行事，”霍克语气严肃的问道，“这次为什么跟着柯迪一起冒险，你就没想过阻止他的计划？”“你们把我和柯迪排除在整个计划之外，难道我们就不能自己弄出一个计划吗？”克雷斯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黑根神情极为认真的看着女孩，然后对她说：“我相信布兰特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们，超凡者的力量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你们其他人总是小瞧我们两个，”克雷斯压低声音说，“可就在几个小时以前，我们差点就杀死了比特·兰尼斯。”「不是我们，是柯迪差点就杀死了比特·兰尼斯。」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以为你们的那个计划差点就成功了，”黑根强调道，“但实际却并非如此，有时候摆在你们面前的事实，并非是真实的。”得不到对方认可的克雷斯，有些激动地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实的？”，！她看看眼前的这条巷子，又移开视线落到前面那条巷子的入口上，摇摆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能确定是哪一条。但黑根却毫不迟疑的做出了选择，她只好安静的跟上。在追踪目标这方面，黑根的直觉总是那么的准确。“在这个孤独与冰冷的世界里，”黑根的目光四处搜寻着，“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真实的，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伪装的面具下。”“那你呢？你是不是真实的？”她跟在霍克的身后，脱口问道。黑根突然沉默了会，似乎脑海里回忆起了什么。“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看不懂什么时候才是真实的我’。”“其实，”他犹豫着续道，“我只是习惯性的带上了各种伪装的面具罢了。”“那摘下面具后的你呢？是不是真实的你？”“有的时候面具带久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自己。”“贵族都像你这样文绉绉的吗？”克雷斯评论，“明明很简单的问题，你却非要弄的很复杂。”这时，钢铁天棚的穹顶之下，忽而出现了一道十分耀眼夺目的烟火。火花变成了一道瀑布，犹如银河般流泻下来仿佛真的瀑布冲下来的水一般。那耀眼夺目的光芒，在近五十米高的半空中顺流直下。即使是位于最边缘的区域，也能够瞧得见这道闪烁的烟火。黑根和克雷斯自然能够瞧见了这道瀑布般垂落的火花，这是‘夜幕下的阴影’其他成员发射的集结信号弹。“柯迪已经安全了，”黑根望着头顶闪耀的烟火说，“我们现在就返回第九区。”而他紧绷的情绪顿时松懈了下来。克雷斯收回被烟火吸引的目光，转而望向面前的黑根。“他绝不可能独自从那些会飞的兰尼斯女孩的追逐中逃脱。”“我没有判断错的话，”黑根分析道，“应该是布兰特他们把柯迪从那些兰尼斯女孩的追捕中救走的。”“可是布兰特和卢姆他们并不知道柯迪的计划。”“你和柯迪突然的失踪，这怪异的举动足以引起布兰特的担忧和重视。而他也一定会派出所有的骨干成员出来寻找你们。”“整个下城区有一共九个区域，”克雷斯继续抛出疑问，“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柯迪，并且从那些兰尼斯女孩手中带走他。”“他们只需在你们最有可能出现的二区和五区寻找你们。”黑根解释道，“而柯迪逃跑的路线，不正是他们前往二区的去路吗？”“相信我，他已经安全了。”黑根取下面具，用坚定的眼神向克雷斯保证。“我们可不可以沿着这条路线继续寻找，如果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的话，我们就直接返回第九区。”尽管黑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值得信任，但克雷斯仍然不安心。而她的心底却希望如黑根所言——柯迪已经安全了。“当然可以。”对于克雷斯提出的要求，黑根毫不迟疑的答应。在接下来连续穿过几条僻静的巷子后，黑根和克雷斯终于找到了柯迪之前被围困的那条深巷。他们在这条狭长的巷子里，发现了一些损坏的利器，以及激烈打斗过后，留下来的各种痕迹，最为明显的几面坍塌的墙壁。然而整个下城区，能够依靠力量，直接将一面厚重的墙壁砸穿的超凡者屈指可数。‘铁手’卢姆和‘巨人’奥兹必然在这其中。“这应该是卢姆留下的。”黑根在一处阴暗的墙角发现了几颗空弹壳。“我们回去吧！我相信他已经安全了。”克雷斯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夜幕下的阴影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