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员外闻言也说:“此怪最厌生人,时常幻化为凡人贪好之事物,以此引诱。一旦靠近,就会横遭不测,孔侍卫此遭,只是变了形容,没有被害性命,已然万幸。。。。。。”
小黄说:“老东西,我们还没问你的知情不报之罪呢!你不是说下雨的时候不能说出这东西的名称来历?现在雨停了,可以讲了!”
堂上正闹腾着,却听一人说:“啊——沉沉睡了一觉,咳嗽好了许多,连头也不怎么晕了。倒是腹中空虚。”
黄内侍伸展懒腰,打着呵欠,从主院走了出来。他精神好转,竟然一副病愈模样。
一看,大堂上,众人齐聚,连张白和鱼仙都在。
他奇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黄发儿?”
小黄因家贫亲败,自幼被卖入宫,而无大名。因其发稀疏褐黄,人们给他取了个小名儿唤着,就叫做“黄发儿”。
小黄说:“师父,您老人家总算醒了。”他忙把前因俱告诉。
黄内侍听得心惊肉跳,不自觉地往张白身边站近了,不敢置信:“这小镇之中,竟有如此邪祟?”
马校尉等侍从都说确实亲眼所见,连张白都点了点头。
黄内侍半信半疑。孔侍卫,这不看着好好的吗?天也晴了,夕阳挂在天边,小镇清幽。哪来的人面怪鸟?
马校尉急急近前,对他说:“黄公,我曾建言,这镇子隐没深山,明明如此繁华,却连当地常来常往的人,都没有进来过,恐怕不详。如今看来,这里确实有邪祟。现在雨停了,我们快快离开吧。从现在开始赶路,天黑透的时候,大约能回返官道。”
孔侍卫亲自站出来证明。
小黄也一起相劝师父。
黄内侍被劝得有些动摇。罢了,走就走罢。
话未开口,肚子又咕咕作响。而且不止一个人的肚子在叫。
众人从到了鹊仙镇开始,除了黄内侍休息了大半天,其他人都饱受惊吓,哪里还记得饮食?
吴员外十分有眼色,见缝插针,赔笑:“各位要出镇,距离官道,又要再走十里。等那时候,都已经夜深了。腹中饥饿,如何忍耐?冷水冷食的,也不好下咽。小老儿已经备好宴席,上使酒足饭饱,再行出发,也不算迟。我将与众镇民,持火把一路相送。”
“宴席上,我再向天使赔罪,与各位尽叙隐瞒之衷情。那鬼鸟的来历,一一陈来。”
黄内侍本来就半信半疑,他又不是个会虐待自己的人,更不肯饿着肚子赶路。说:“你倒识相。”就做主,应了宴。
小黄、马校尉很想马上从这个鬼镇子跑出去。但黄内侍应下,他们也不敢很劝。无奈何,想示意张白去劝说。
毕竟这位是黄内侍很尊重的高人。
谁知张白又打了个酒嗝,晃晃酒壶,叹:“一滴都没有了。”竟一句劝阻的言语都没有,仿佛就等着宴席上大喝一顿。
是夜,吴府灯火通明。
酒宴从内院一进一进往外摆。吴员外果然下足了本钱,比自己做大寿还上心,各种珍馐佳肴美酒,流水一样抬上来。
黄内侍被簇拥着坐到最上方的主座,小黄、马校尉、吴员外陪坐。
至于张白,他不肯入座,却独自坐在一旁的地上,身边摆着陶罐,正翘着脚,拍着锈剑,哼唱着什么。
无论黄内侍怎么相请上坐,张白都不理睬。
吴员外也来请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黄内侍只得说:“鱼仙与张先生非是凡俗,自有一番脾性。不得再打扰。”
但吴员外也不敢怠慢。尤其是他见了张白的剑舞。就让下人将酒菜置于小几上,放在张白面前。
等众人坐齐,作为主家,吴员外率先站起,捧着一杯酒,噗通一声,竟向客人们跪下了:“小老儿有罪!”
“我们镇上出了鬼鸟,却没有及时通传官府。这是我作为镇长的失职!遭逢诡异,却因恐惧,没有及时告知客人缘由,这是我作为主人家的罪过!”
“二十年前,我们镇上因养殖狐狸而逐渐富裕。谁知道,却遭遇了狐狸的报复,引来了鬼鸟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