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这个世界还是梦境才好。她一死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不会有人悲痛,不会有人难过。
可若是这般未免又显得自己太过自私。
桓玉自嘲一笑:“金陵还是要去的,此行回来后我便在长安多待些时日。”
在那个世界,她生活在南京,南京古时也被称为金陵。
虽说此金陵非彼金陵,但她仍旧想多去几次那里。
裴太傅道:“这样也好。”
院中翠竹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竟有几枚碧叶凋零。谢衍看着它们被席卷而去,似乎化作了风的一部分,摸不着也留不住。
生死不可逆,枯荣自有时。
人终有一死,只是早些晚些罢了。甚至有的人死了会像那竹叶一般,比生长在竹子上时更得自由。
别离也是一样。
所以方才桓玉身上为什么会有一种别离的悲意呢?既然悲痛,又为何不驻足停留?
谢衍不懂。
毕竟对他而言,别离总是解脱。
作者有话说:
终于见面啦!
随君
对“师叔”身份的怀疑在一日日的路途奔波中逐渐消逝——大抵是因为他同阿爹口中,以及自己见过的那个圣上太过不同了。
先不说皮相与传言中符不符合,他的性子与圣上实在是大相径庭。并不似阿爹口中那般莫测,也不似她几年前见时的温雅,而是近乎漠然——似乎万事万物都不值得在意,包括他自己。
而勤政就算不上了。这位师叔此番来金陵估计是有要事在身,因此路上也并不得闲。
不过不得闲的不是他,而是裴太傅。
譬如此刻。
方才还在马车中你来我往对弈的两人不知为何又争执起来。裴太傅有辱斯文地低吼:“这些都是你该处理的事!你总让我看算什么?”
棋子落下的声音响起,随后传来谢衍颇为不解的询问:“我同您一道来金陵,不就是图这个么?”
“不肖子孙!”裴太傅顿了顿,又怒道,“你居然都不让我一子!”
谢衍迟疑道:“我记得以往您同我说,对弈时切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