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写的东西格外多,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钟还没有睡。天气很闷,落笔之后她习惯性定了两个小时的空调,然后关灯陷入一场不知道会不会醒来的睡眠。
再睁眼时,就是在大成了。
她被人抱在怀里,想要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细微的哭声。有个很好听的男声哽咽道:“没事了夫人……没事了,是个女儿,很漂亮的女儿。”
桓玉安静地想,看来这次的梦是从婴儿时期开始做起的。
作者有话说:
梦境
只是这次的梦格外细致又格外真实,仿佛是佛祖怜悯,真的让她重活一次。可桓玉却仍旧认为这是个梦。
原因很简单。
她的身体感觉不到疼痛。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失去了痛觉。在不慎摔倒或是端起一杯热茶时,她的大脑明白“这样是会痛的”,于是大脑便在相应的地方模拟出疼痛。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伤时,她并不会产生任何痛觉。这是她仍在做梦的最有力证明——毕竟痛应由身体传给大脑,而不是由大脑杜撰。
也许是因为这样,她并没有察觉出自己生了病。直到某天她突然无知无觉地晕了过去,醒来后听到大夫说这是心悸之症,药石无医。
她有些愣怔地摸了摸心口。
……怎么在这个梦里也有心脏病?
熟悉的疼痛感后知后觉地漫上来,压得桓玉喘不上气,一向爽利的阿娘抱着她失声痛哭。她安抚地摸了摸阿娘的脸,心想,看来日后要活得精细一些了。
即便是在梦里,她也是想多活些时日的,活到就是赚到。
五岁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的病该有转机,于是果然有个和尚找上了门,给了阿爹阿娘一副方子和一本秘籍。药喝下去后心口不再痛,阿爹阿娘欣喜若狂,她却私下偷偷找到那个和尚,问自己能活多长时间。
估摸是活不到二十岁,桓玉心想。
那和尚便道:“若参不透心法最后一重,怕是活不到二十岁。”
居然还有参透心法这个选择么?桓玉很是愕然,颇有些急切道:“那怎么才能参透最后一重呢?”
和尚默然了一会儿才道:“按心法上所说,须得死过一次才行。”
桓玉同他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麻木地问道:“那死了还能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