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一震,英俊的脸上一时复杂,几乎像罪人无由蒙赦,透出似喜非喜的怅惘。
青年又继续微笑道:“你也喝醉啦?我们还说明年要订婚。不过爸爸不让我们出国,你劝劝他。他最喜欢你。”
陶率脸色僵住,如被泼了盆冷水。
林在云道:“我故意把你的琴谱涂花,我知道你能弹对,故意弹错是哄我高兴呢。可是就算你弹错音节,老师还有爸爸还是觉得你聪明,担心你没睡好。”
“我要是弹错,却要被说。”
他有点忧伤似的,半晌,又微微笑起来:“不过看到阿率这样厉害,我也高兴。”
陶率一直不说话,青年有点茫然起来,从后座凑到驾驶座的椅背。
“阿率?”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举起三根手指,摇摇晃晃惯常地发誓。
“我再也不逃课了,一定和你考一所大学。”
车猛然在街道停住。
林在云猝然闭眼,被吻住了嘴唇。
陶率吻得这样深,这样急,紧禁锢着他的肩,不让他躲,一只脚还踩在刹车上。
陶率从来不是这样的,他最要风度最绅士,第一次吻他的时候都再三征询,温柔得不像话。可是现在却这么大的力气,好像要把他吻到窒息,指节紧扣着他的两肩,几乎要将他攥进骨血里。
陶率从来不这样。
他极力要挣开,却还是被紧攥着手。
他急得不行,去拍陶率的手臂。陶率终于松开他。
漆黑的夜色的车里,他眼睛里满是泪。
陶率看着他。
这样静的夜里,连远处音响嘈杂的歌,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条路上没有路灯,没有光源,他们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林在云怔怔望着陶率,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半晌,慢慢侧过脸去。
陶率靠在驾驶座上,轻声喊他:“在云。”
青年好似有点难堪,不好意思地望了下他,却还是喃喃说:“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你不理我,爸爸生了病。”
陶率就像被施了定身术,定在原地,神情空白,和他对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说着奇怪,然后一点一点解释说:“我不想推开你的……可是梦里面,我听别人说,你害爸爸跳楼……我想听你说,你不接我的电话。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给你打了电话?”
他的泪珠滚下来了,脸色却平静得不像话:“但是梦里我一点也不害怕,我知道阿率不会这样对我。”
陶率红着眼,死刑犯被判了刑,那一点缓刑的日子终于在指缝里全漏走。他像赌徒终于失去最后的筹码,手指攥成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青年被他吓到,半天,才难以启齿似的,含着眼泪,有点难堪地微微笑了一下。
“梦里,我竟然和别人上了床。”
系统尖叫:【任务目标救赎值在下降!】
青年流着眼泪慢慢笑了:“脱衣服的时候,我在想,果然是梦,阿率不会让我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