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他的爱人遭受到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惧最绝望,最灭绝人性,永远没有止境的人体实验。他最爱的人,十年里一直被中央城当成人肉血包,他还跟他说,就算是把他切碎也不会死……
傅行只恨自己蠢笨,他找了那么多年,前往中央城那么多次,却一次次的跟他最爱的人擦肩而过。
“我,我就是刚刚咬东西,牙龈磕破了,这血看着多,其实没事,我已经好了。”傅行紧紧的抱着还满脸嫌弃的顾书白,眼前的白发让傅行眼睛疼。
以往的种种他无法再改变什么,只是从这一刻开始,傅行就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对自己发誓,以后不管是任何人还是任何事,他都不会再让他的顾书白受到一丝委屈和伤害。
“老公,你怎么哭了?不会还痛吧?”
“……没,不痛。只是有只小飞虫掉眼睛里去了,宝贝,你给我吹吹好吗?”声音沙哑,傅行哽咽到连话都说清楚,偏偏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哄着让顾书白开心一些。
顾书白还真的踮起脚来,扒拉傅行的眼皮子,两只眼睛都给吹了吹。傅行就那么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眼泪唰唰往下掉,视野模糊不清,他却怎么也不肯闭合一下。
顾书白看傅行眼睛难受,吹了好半天,他都有些累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老公,你眼睛还痛吗?”
傅行眨了眨眼,让快要溢出的眼泪回流。
“没事了,还是宝贝厉害,给我吹下眼睛就不痛了。”
顾书白抿着嘴,有些羞涩又好似不自在的笑了笑。
“那我们快走吧,村里的柴火那些施工队的人也在用,后面想要捡取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们还是去山上捡一些回来,免得后面下雨了,没有柴火烧饭。”顿了顿,顾书白又强调:“比起电饭煲和煤气,我还是喜欢柴火饭。”
傅行这回是没有任何的怨气可言了,他觉得这一刻,跟顾书白一起,别说是山上捡柴火了,就算是捅他几刀,傅行都觉得格外的带劲。
“好,我们这次就多捡一些柴火,以后每天都吃柴火饭。”
这次开路的事就落在傅行的头上,他拿起镰刀看到这小路上但凡有灌木,野草,或者是藤条的,都给割开。顾书白在他后面,时不时把路边的这些割倒的灌木藤条丢远一点地方。
这条小路通往山里,有十来米的样子,傅行手脚很快,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这条路就差不多清除干净了。
等到了山上,顾书白就提议:“我们先去找找枯树,有枯树的话,就直接拖走几棵回来,等回山下再砍。”
这山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去,枯树虽然不常见,倒也有一些,顾书白和傅行在山里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了好几棵碗口那么大的枯树。
这几棵枯树像是生病的那种,接连好几棵都发病,树干里面咬控,傅行和顾书白两人合力,直接将这些枯树掰断。
有的是从树根的地方断开,有的是树干中部,断开的位置锯齿一样错开。
傅行直接抗了一棵,捡最大的那棵放在肩头。顾书白拖一棵稍微小一些,轻一些的,傅行还去掂量了一下,发现并不是很重,这才止住了顾书白偏要跟着搬运枯树这事。
顾书白有时候的坚持,让傅行头疼不已。
两棵枯树拖下山,放在前院后,两人又再次去山上,这样来回拖了几次后,他们的前院都被占满了。
施工队还是如火如荼的进行,昨日是推平房屋,今天就开始打地基了。施工队派送来那种大型的打桩机所发出的咚咚咚很响亮,每次落地敲打的声音就跟敲打在心脏上一样。
顾书白他们的前院,施工队的厨师们正准备所有工人的午饭,他们主要还是用煤气,也有用炉灶的。
比如此刻,正用那简陋的炉灶煨着骨头汤,还有一锅子焖茄子。
他们在看到顾书白他们拖着枯树回来,堆了一院子,还以为是给他们这施工队准备的,对顾书白和傅行连连道谢。
顾书白愣了愣,他被这做饭的厨子说的糊涂了。
“不,不是的……”顾书被闹红了脸,明明这事是他吃亏,可一解释起来,反而尴尬的那个人好像是他自己。
顾书白都有些无语轮次了。
“是我们自己要用的,我们也烧柴火,这个……这个不是给你们准备的……”可惜,他的声音小,人又腼腆,说话声音软软的。
那拿着勺子正炒菜的中年男人哈哈的笑着,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这就让顾书白更加束手无策了。
“哈哈,你们这两小哥开玩笑,你们两个一看就不像会做饭的。这柴火放在这儿,我们烧了饭你们过来吃也是一样哈。”完全就没有把顾书白说的话当真。
顾书白噎住了。
“不,不是……”
傅行才懒得理会这些人,他向来目中无人惯了,根本就没有惯着谁的意思,更不可能任由人欺负他头顶上来。这做饭的几人明显的就是想占他们的便宜,这院子里的两口炉灶被他们拿去用了,也没有说一声,这事傅行就懒得去追究了。
那可是他搭的,要不是他家小男朋友想吃柴火饭,他傅行压根就不会去干这种事,哪里还会轮到别人来捡他的好处?
这可是他傅行搭的炉灶,就算是推平了,毁了,那也是他傅行的。
这些人一声不吭的就占了去,还霸占了他们的院子,这村子那么多空地不去,偏在家门口烧饭,这是占便宜还上瘾了?!
还有这一堆枯树,可是他跟他家小男朋友上山辛辛苦苦,一棵棵的拖回来的。为了上山捡柴火,他的小男朋友都发疯了,受了好大的罪,这三个人还笑嘻嘻的跟他说,这是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