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声而深切地望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
姚雁兰在海淀那边的一家茶楼见他们。
车开到门口,许栀下来时抬头向二楼窗口望去。
那儿摆着一盆吊兰,窗口开着,窥不见里面的情形,她心里仍有些忐忑,脚步停滞了一瞬。
费南舟似乎看出她的退缩,拉住了她的手。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并肩走了进去。
这家茶楼位置偏僻,里面的包间也都空置着,走廊里显得格外寂静。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到了二楼尽头的包间门口。
门推开,许栀一眼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姚雁兰。
相比于三年前,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虽然盘着发,看上去妆容衣着依然精致得体,但眉宇间的疲态不是假的。
“来了?”听到动静,她抬了一下头,朝门口望来。
看到许栀之后,她对她笑了笑。
许栀鼻尖一酸,想起了曾经亲密无间的时候。
她曾经也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如今记忆斑驳褪色,能记起的美好所剩无几,物是人非,不是不唏嘘感慨的。
如果当初……算了,没有如果。
许栀不去乱想了,跟着费南舟在她对面坐下。
姚雁兰替她倒了一杯水,苦涩一笑:“你现在连一声‘妈’都不肯叫我了?”
许栀垂着头没有吭声。
三年前那次交流,许栀已经叫不出这个字了。
有那么会儿,姚雁兰也没有办法开口。如今现在这个情况,叙旧并不是很好的开场,有些东西已经碎裂了,再难缝合。
姚雁兰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本来想说点儿什么,后来到底还是闭上了嘴。
她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了许栀。
许栀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只镯子,绿色的玉质镯子,很通透的玻璃种。
“你们的婚礼,你爸大概不会出席的,到时候我们自己办吧。”姚雁兰对费南舟说。
“我也没指望他来,不来更好,省得破坏气氛。”费南舟无所谓道。
姚雁兰欲言又止,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
三年前她和费璞存基本已经闹翻了,虽然以前也差不多是分居状态,如今和离婚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接下来,她和费南舟商量了一下结婚的相应事宜,又询问他是要在北京本地办还是回老家,费南舟选在了北京。
分别时,许栀在原地目送姚雁兰的车离开,心里怅然若失:“妈这几年过得是不是不太好?”
“她之前跟我爸提了离婚,我爸没同意,不过现在这样跟离婚也没什么区别了。”费南舟表情冷淡。
离婚对费璞存的名声不好,他自然不会同意。
费南舟早就不去管他怎么想了,当初南下等于撕破脸皮,如今他地位稳固,也不需要怕费璞存,他影响不到他。
“不用管他,到时候我们办我们的婚礼,当他不存在就是。”费南舟的表情都没有什么波澜。
他这人感情本来就很淡漠,除了许栀和工作,很多东西都难以在他心里兴起什么。
很多年以前得知费璞存对他母亲做过的事儿后,他和费璞存之间其实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当初他受制于他,才没有撕破脸皮。现在大家各走各路,还有什么好说的?
费南舟和许栀决定赶在年前领证。
领证之前,他们回了一趟大院去见他爷爷。
老爷子衣着很普通,和上次一样没有什么架子,但是,当他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时,许栀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许栀下一秒低头,避开了他的注视。
费南舟上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您别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