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忽然的安静让冬尧有些不知所措,她用手心覆盖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自己。“不。”宴燃一只托着她的腿,另一只手去抓她的手,“就要看着你。”“好啊,那你看仔细了。”冬尧捧着他的面颊,对着他唇角就是用力一舔,然后是他弧线落拓的下颚,最后再到他脉络分明的脖颈。宴燃仰着面,喉结上下滚了滚。“挑衅?”他笑着转了个身,把人压到床上,“我看你今晚是不想睡了。”-头天晚上窗帘没拉,第二天冬尧是被窗外探进来的阳光给刺醒的,外头雨停了,天空就像是被冲刷过一般格外的湛蓝澄澈。她眯了眯眼,翻过身的时候,视线恰好对上宴燃的喉结。视野一点点清晰,在看到他脖子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吻痕时,脑子也跟着“嗡”的一声炸开了。大脑宕机了片刻,思绪才一点点归拢,又在某一个瞬间,那些混乱不堪的画面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出。冬尧舔了舔唇,内心忽然攀升起的那股难以名状的羞涩让她想立马再翻回身去,然而她并没有来得及那么做,因为下一秒注意力就全被宴燃那出众的容貌给勾了过去。冬尧伸出食指,顺着他额角一点点往下描摹,先是从他浓密的眉毛开始,又到单薄得能看到淡色血管的眼皮,划过略微狭长的眼裂,再到立体分明的五官,最后是紧抿的双唇和落拓分明的轮廓线条。啧啧,这张脸真是要命了。正在心里感叹着他绝好容貌的时候,宴燃忽然动了动,下一秒,他把手搭在她腰上,将人往怀里揽了揽。冬尧浑身一僵,只觉得身体莫名发烫,似乎下一刻就要烧起来了。宴燃没说话,手向下滑了滑,在她屁股上轻掐了把。冬尧皱着眉头“嘶”了一声:“你早醒了啊?”“刚醒。”宴燃闭着眼,笑了笑,“你饿了吗?”冬尧愣了一下:“我不饿啊。”“真不饿?”宴燃手指滑来滑去,“我那么秀色可餐……不再吃点么?”“真不用了,谢谢。”冬尧往后仰了仰,想伸手去够手机。宴燃把人固紧在怀里,不让她动:“可我饿了。”“别闹。”冬尧扭了扭,没挣脱开,恰好这个时候手机震了起来,她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激动地喊了声,“欸欸,有电话,我先接电话。”宴燃又抱了几秒,才把人松开。冬尧翻了个身,从床头柜上捞起手机,划拉了一下接通电话。“你起了没?”徐琳先声夺人般的哑着嗓子开口,“要下午没事的话陪我出来坐会呗?”冬尧问:“你嗓子怎么了?”“刚和老陆吵完。”徐琳清了清嗓子,困难发声,“吵了一晚上,他就是不肯松口离婚,但我已经铁了心了,说什么都没用。”沉默了须臾,冬尧才说:“你想清楚了?”“嗯。”徐琳说,“想得非常清楚,扯结婚证的时候都没这么清醒过。”“好。”冬尧点点头,“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哎。”徐琳叹了口气,“结婚真不能冲动,经历了这一次,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结婚了。”冬尧没说话,也不知道这一刻还能说些什么去安慰她,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徐琳也没再吭声,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握着手机,大概过了足足两分钟,冬尧才说了句话打破这沉默到压抑的气氛:“那我起来收拾一下,下午你想去哪儿?”“随便。”徐琳说,“出来散散心就行。”冬尧应声:“好。”挂了电话后,冬尧侧过头看去,发现褶皱的床单上空空如也,宴燃已经起来了。她下床,套了件睡衣后,光着脚走进浴室,宴燃果然在里头洗漱。冬尧什么也没说,环住他的腰,从背后抱过去,随后把身子和脑袋一起贴上他宽实的后背。宴燃本来在洗脸,因为她的动静而陡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胡乱抹了把脸后,抬头看向镜子。“怎么了?”宴燃双手撑在台面上,背脊稍稍躬着,看着身后小小的一团,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从前的冬尧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清冷态度,有时候他觉得她就像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一般,可是不知道从哪天起,他看到了她的改变,这种改变说不上是好或是不好。他曾经确实希望她可以独自去闯、去受伤、去成长,可如今,他只想把她保护得很好,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没有安全感,变得不再自信,变得患得患失。那种说不上来的心疼感在心里疯狂滋长,忽然就磨得他浑身都使不上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