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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择贤而仕(第1页)

陇西李家是世家大族,是十分注重养身与保养的。李荛虽然已经五十岁了,但人看起来却十分年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都不过四十。李荛来到殿中躬身言道:“臣有本要奏!”刘泷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句“奏来!”李荛大声地说道:“臣闻,夏启始正,授命于天,佩明德而悬日月,盟诸侯而有九州。商汤贤治,挂刑衔策,仕导休和,流形品物,屏除灾害,羽山咸服。强汉高祖,析土分封,天下归心。后世桀君,妄称人皇,失德黎民,失礼诸侯。商纣以暴,穷兵独武。周人戏烽,徭役无辜。舍诸侯而崩断干戈,弃大夫而瘴障善恶,此政失于礼、自取其亡也。李荛四个字四个字得往外蹦着,听得刘梦棣都快睡着了。他无非是在说皇帝应该对诸侯与士大夫好一些,要不然会“失道寡助”最终亡国。很显然,他是在暗指清丈田亩之事能凑合就凑合,别弄得太认真。弄得太严格会伤了诸侯与士大夫们的心。李荛这是在“友好”地提配刘泷,不要过于心急当心事得其反而“动摇国本”。但李荛的字面却还是说得中规中矩,话语中也挑不出什么错来,所以陇王党并不会直接出来怼几句。陇王门人们此时只等着李荛将后面的话说,“原形毕露”以后再进行适当反驳,甚至是直接弹劾。但那李荛说完这些话以后,却站在殿中一动不动,等着皇帝刘泷回复。刘泷真不想搭理李荛,因为刚刚的话传进刘泷的耳中对刘泷来说十分刺耳!李荛就好像是在说“你要是与我们这些世家为难,我们就与你拼命,让你做不好这个皇帝”。清丈田亩之事还在草议之中,还没有下发公文下去实行。也正是因为连草议都遇了阻碍,便使得皇帝刘泷更加感觉到清丈田亩的必要性!正如刘梦棣所说的那样,刘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死心眼。刘泷压下火气言道:“朕以仁孝治国,以尚史为镜,自不复其往!李爱卿之谏,朕心怀之,亦与众爱卿共勉!”刘泷话中的意思是,我和那些暴君不一样!这事我就做定了,你们最好是和我同一个鼻子出气。听得刘泷的话,那兵部侍郎韩良裕连忙从班列中走了出来。韩良裕与户部李荛、吏部裴绰一样都是陇王党。但他与这两位不太一样,李荛与裴绰都是世家出身,自然是要阻挠一下清丈田亩,毕竟他们是既得利益者。但韩良裕不是世家出身,且陇王党现在要做的并不是让皇帝刘泷放弃清丈田亩,而是要把清丈田亩之事给敲定并扔给户部尚书褚文儒去做。这样一来太子党便会成为所有世家大族的眼中钉肉中刺,太子党甚至会因此而分崩离析。那韩良裕站在殿中说道:“臣有本要奏。”“讲来。”“皇上受命于天,文功治勉,九州智囊奔涌而投,四方志士集贤而益,然齐国势大、契丹南顾、蒙人窥逾、残周北望,边营兵卒增备之广前所未有。士卒众备,军费必糜。将帅所守,赏物必缺,户部库银拨付不足,久之必成国之一弊!无饷则兵疲,无粮则兵废,望皇上周之!”韩良裕的字面意思是现在军费开支真的很大,粮食消耗又多,户部那里又拨付不足,兵部现在过得十分难受。但他更深层的意思是,清丈田亩势在必行,不做的话将士们根本就打不了仗。这几乎都是在逼着皇帝实马上实行清丈田亩。而这话也正中了刘泷的下怀,他正想说几句关于清丈田亩的必要性,那班列里又站出了一个人来。那人正是户部尚书褚文儒。褚文儒恭身言道:“臣户部尚书褚文儒,拟以均输、青苗二法,可解朝廷用银之急!今日上朝匆忙,未携奏疏陈条,臣可当面……”褚文儒当是听出了韩良裕的话中之意,但他却不能往里跳。不是户部没钱没良么,我有的是别的办法,反正清丈田亩的事情能拖就拖,最好就是拖到不了了之,现在先说两条试试。只是褚文儒话还没有说完,那户部侍郎李荛马上抢着话说道:“启奏皇上,臣李荛欲以褚尚书之论相咨!”此时有些打瞌睡的刘梦棣一下子醒了过来。如果说之前太子党与陇王党还算是正常在奏事,那现在李荛这话说出来就相当于要开始对喷了!对于刘泷来说,自己如果去答复还得想诸多借口。而臣子对喷,自己只要说谁谁谁说得对,偏向谁也就行了,所以刘泷并不阻止。“准奏,爱卿言来。”李荛向着自己的上司行了一礼,而后问道:“不知褚部堂刚刚所言之均输法可是强汉武帝因军费不足而征买物资,至民脂损耗之法?那青苗法可是安史之乱后,为抑番镇、充国库所行之放贷夺利、刨割民膏之法?”均输法按条文来看,应该是属于汉朝内销贸易行为。,!内部贸易的宏观调控原本的目的应该是使各地物资充足且平抑物价。但汉朝在实际操作中却是故意抬高某地商品价物,从低价区买入于高价区垄断售卖。其结果就是李荛所说的损耗民脂民膏。而青苗法则是盛唐实行的地方官府借贷行为。但在实际实行的过程中,贫农并未从中得利而恢复生产,反而因官府的摊派使得大量贫农无故背负货款负债而破产。不管是均输法还是青苗法其实只是暂时行使的府官敛财之策,是绝不能长期使用的。两者长期使用的结果就是世家大族疯狂兼并土地,加剧农民负担最终导致了王仙芝、黄巢的起义。面对李荛的质问,褚文儒坦然地应道:“时之不适,法之不同。卫鞅行酷法之刑而有秦汉一统之效,魏武行借贷之策而有定鼎江北之势,盛唐行商输之法而有万国来朝之盛!法无对错,而在适时人行!”李荛在哼了一声之后,向着皇帝刘泷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他大声地说道:“臣户部侍郎李荛启奏!皇上天立厥配,受命既固,休养生息,怀厚德仁……”刘泷轻咳了一声言道:“虚语止之,实言相进。”这是让李荛别拽那些文词,捡重点的讲。李荛说道:“皇上之仁政,实支地方府县之出,供百姓便宜之利,因此地方各县皆有亏空。若行青苗法,不良官吏必然摊派于下,使之富户负无妄之银债,贫户背无耻之灾。此暴秦之所以毙分,炀隋之所以解析,庸周之所以分崩也!”李荛的意思是这些年朝廷花费了大量的收入投入基础建设用于便民,这才有了现在的半盛世的场景。如果实行青苗法,那些亏空的县衙必定会将此摊派下去,让所有人都来官府借钱。但县衙是在亏空状态的,又哪里真有钱发下去?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不管富户还是贫户,在钱没拿到之前先欠了当地官府一笔账。而这笔账是要给官府利息的!。等到有钱发下去的时候,却也已经到了该还钱的时间了!如此,贷利银子没有成为催动生产的动力,反而成为敛财的工具,还破坏了生产,这种本末倒置的行为是绝对不能做的。李荛若再往下说,那就必然要开始弹劾褚文儒祸国殃民了。褚文儒哪里会在原地等着李荛开口弹劾自己。他一点也不紧张,反而大声地说:“皇上圣明,择贤而仕,且治贪有法,地方必不似李侍郎说的那般不堪。李侍郎言过其实矣!行法之前,治之恶绅、惩之贪吏,必能使此二法行之有效!李侍郎你说是也不是?”褚文儒提出青苗法与均输法并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而就是等着李荛刚刚的话,然后将矛头暗暗指向了陇王党的白叔达与李荛。李荛虽然为人雅致内敛,但陇西李氏的子弟在陇西县可没有一天闲着的。褚文儒口中的恶绅即是指的李荛而白叔达最近因为陷入了盐道的弊案,正被皇帝查着,所以那贪吏便就是指的他。此时李荛若是说不用治恶惩贪,那就得按着褚文儒的意思,把清丈田亩先缓一缓,用他的办法给国库增加点收入。若是李荛同意要先治恶惩贪,那么接下来褚文儒要说的话可谓是不言而喻了。此时次辅卢检站出来一步,言道:“皇上,旧法不可轻举,新法不可轻立。即是褚尚书尚未拟以细章陈条,何不待其上疏之后再于户部、内阁逐条相议呢?且刚刚即是言之军费不足,亦不当改议他事。”刘泷每天听着太子党与陇王党吵架也早就听烦了,即然能暂时不听,他也便依了卢检所言:“卢相所言甚是!只议军资即可,他事不必言说,户部褚爱卿可有良策?”褚文儒恭身言道:“可托商贾运粮于边强,如此可省下水费之糜。”:()纨绔皇子:先创六宫再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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