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不好的,你是二爷,自然你说了算。云莺这么想着,面颊却更红了。她素白的手指攥着帕子,一时间没出声。察觉到衣袖似被人扯住了,云莺忙垂首去看,就见二爷正扯着她的袖子,将她往一边拉。这一拉扯,他们就进到了一家卖云吞的铺子里。“我们站在路中间,挡道了。你先在这云吞铺子坐一坐,我去点两碗云吞,顺便把别的吃食买回来。”云莺屁股都挨着凳子了,可一听二爷说他去点云吞,他去买吃食,云莺顿时坐不住了。“还是我去吧,您在这儿坐着。”他到底是县令,不知道多少人见过他的真容,被人看见他去买吃食,这脸还要不要了?况且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云莺有所顾忌,二爷却没有。就见二爷又将云莺摁到座位上,让他好生坐着,他去去就回。云吞铺子是一对中年夫妻开的。当家的男人负责煮云吞,上云吞,那婶子则坐在后边麻利的包着云吞。云莺和二爷一过来,这对夫妻就注意到他们了。毕竟两人容貌出众,他们这辈子再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如今看他们小夫妻还客气上了,那包云吞的婶子就笑着说,“好姑娘快坐着吧,男人心疼咱们,咱们就受着。一辈子不知道有几回呢,许是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婶子见云莺面颊红的厉害,就用看破的语气说,“你们刚成婚吧?哎呦,也就这时候这些男人啊,才能舍下身段,哄一哄咱们,在咱们跟前讨巧卖乖。等过上一两年,新鲜劲儿过去了,你再让他给你买东西,你看他还给咱们脸么?”婶子嗓门大,说话声音整个店铺里的人都听得见。其实这边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店铺,不过是两口子搭了个棚子,支了个门脸。他们也就做做早餐生意,等过会儿人多了,他们的棚子就要拆掉,不能耽搁后边的亲戚家做生意。棚子四面透风,加上婶子嗓门大,她说的话自然旁边人都听见了。一时间,就有那老太太、小妇人,颇为赞同的应和说,“也就使唤这一两年。”“我家男人好脸子,我与他成亲三十年了,都没与我一同上过街。”“我家男人没良心,更是没给我买过哪怕是一颗糖。”“小姑娘别害羞,能受用咱们就受用着,男人在外边给咱们面子,那是咱们女人的福气。”云莺:“……”彻底解释不清了,云莺决定放弃挣扎。都怪她今天出房门时没看黄历,不然也不能,一天内接连两次被人误认为是二爷的夫人。云莺面颊晕红,忍不住伸手捂住脸。众人吵嚷的声音太大了,她即便反驳也压不住那些声音,且也就见这一面,之后都见不了第二面,那解释不解释想来也没什么关系。云莺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沉默的坐在凳子上等二爷,二爷点好了云吞,却面含笑意走到她跟前。他面上有些薄笑,但细看那笑却是讪讪的。云莺可不以为,二爷是因为那些大娘、婶子误会了他们的关系,自觉祸害了她的名声、对不住她,才会不好意思。二爷可不是这样的人,他不调笑她都不错了,指望他心虚,那绝不可能。果然,二爷凑过来,看着云莺。这模样,这姿态,云莺如临大敌,“你做什么?”二爷将修长白皙的手掌摊到她面前,竟有几分窘迫的说,“没带钱,先借你几个钱使使,我出去给你买些吃的。”正在侧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大娘婶子们,闻言又爆发出一阵哄笑。“哎呦,这小媳妇竟然还是个管钱的。”“不得了,不得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要是我家的儿媳妇长这模样,我也愿意把家当都给儿媳妇管。”云莺已经躺平了,啥都不管了。只当自己是个泥人,众人说啥她都听不见。云吞很快做好了,大叔见二爷迟迟未归,还怕一会儿汤凉了,就问要不要等一等再上。云莺看着二爷拿着诸多东西走过来,忙给大叔说,“不用等了,现在就上吧。”云吞才端上来,二爷就进到了棚子下面。他今天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交领直缀,脚上踩着云靴,头戴玉冠,腰束玉带,怎么看都是一副贵公子的打扮。可此时他手中竟拿着许多与他身份全然不符合的吃食。有鸡蛋饼、烧饼、包子,还有花糕、甜糕,竟还有一串糖葫芦。周围婶子们见状,又起哄笑。云莺彻底麻木,只当没听见,但等二爷坐下后,云莺还是忍不住凑近了问,“买这么多,我们怎么吃的完?况且,你买早点也就算了,怎么还买糖葫芦?你以为我是小孩儿么?”二爷抬眉看着她,“是谁规定只有小孩儿才吃糖葫芦?”又将糖葫芦塞给她,“你刚才一直盯着糖葫芦看,难道不是你想吃?”,!“我?”云莺指着自己,“我什么时候盯着卖糖葫芦的看了?”“你再好好想想你有没有。”云莺仔细想了,然后就想到,她确实没盯着糖葫芦看,但她盯着卖糖葫芦后边的摊子看了。那上边摆着一些小巧的梳子,以及木头雕刻的簪子。东西不起眼,叫价也不贵,但云莺打眼看去,就觉得那雕工真精致。她看着:()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