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扬至今没成亲,明面是干干净净,无妾无子,但身边不缺女人,已经有好几个私生子女。每当一个女人怀孕,他就准备大笔的嫁妆,将之嫁给贫穷的族人和亲戚。这算是交易,你情我愿,一个贪钱,一个是为自己子孙留后路。万一有什么事,还能保全他们的性命。以宁知微以往的风格,顶多诛三族。可如今,诛九族的话,他安排的再周密也没用,那些私生子女都得死。崔妍兮听完后,忍不住想骂人,无耻。“所以,这孩子不是你唯一的骨肉,难怪这么不在意。”白展扬怎么可能不在意,如果事情没有败露,这将是白家登顶的希望。他当不了皇帝,但他的亲生儿子可以啊。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千般的算计都付诸东流。他斗不过皇上啊。容靖很不耐烦,“别拖拉了,赶紧招。”白展扬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是怜儿。”现场一片哗然,周氏猛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怜儿不是他的丫鬟吗?他怜惜她的不易,还特意将怜儿送给她,只为照顾她和孩子。怜儿一直在为她出谋划策,让她顺风顺水的生下孩子,没人怀疑。不管多难的事,只要交给她,就什么都不用操心。宁家女眷的表情也崩了,她们印象中的怜儿是个有点小心思,但极为护主的好丫环。搞了半天,这才是藏的最深的主谋?“她不是你的人?”事已至此,白展扬没有必要说谎了,“怜儿不是我的奴婢,而是段首辅放在我身边的眼线,平时的表现只是她装给世人看的。”宁知微皱了皱眉头,“怜儿是段家人?”段老头和一干追随者,都被她当地处决了,根本没带回京城。但,段家的余孽犹在,段家族人还没有诛尽啊,还关在某处秘密庄园。嗯,该挑一天行刑,免得浪费粮食。“以段首辅的老谋深算,哪会那么简单,一直以来他在明,怜儿在暗。”容靖忽然想起一句话,优秀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的。“怜儿是段家的暗子,藏的真深,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段家女,就是不知道是几房的。”若不是白展扬招供,谁能相信,怜儿是那只黑手?宁大夫人心里一动,“我记得段家纳了青楼女子的四房,曾经有过夭折的女婴,算算年纪,或许是她。”宁知微冷哼一声,段老头留了不少后手,他是个狠人啊。她看向容靖,“她现在哪里?”容靖想了想,“我记得上次她受了三十杖责,后来,被送到大理寺的大牢关着。”他忽然脸色一变,“快去看看,她还在大理寺吗?”如果,她真的是段家暗势力的首领,那,恐怕大理寺关不住她。段老头可是三朝元老,鼎盛时期一半的朝臣都是他的人。虽然立了新朝后,清洗了一波,但,总有几个漏网之鱼。刑部那毒杀案之谜也就能解开了。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却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很快,锦衣卫就回来禀报,“回皇上,大理寺大牢里的不是怜儿,是她的替身,她早就逃出去了。”容靖面色黑沉,恼怒不已,这手伸的真长,通通换人。“皇上,发通缉令吧。”宁知微颌首,“通知下去,悬赏一千两缉拿朝廷钦犯,段怜儿。”只要在大雍境内,她就无法藏身,除非去他国。“是。”有了特定的目标,事情就好办多了。白展扬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您答应我的事。”宁知微略一沉吟,“诛白家三族,其他三族流放西南蛮荒之地,三族流放宁古塔,遇赦不赦,三代之后允许回原籍。”白展扬面如死灰,这只比诛九族好上一点点。但,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吗?宁知微淡淡瞥了一眼,“行刑之日,你们宁家女眷都去观刑。”出了这样的事,宁家内部也该整顿了,别总以为高枕无忧。宁家女眷的脸色剧变,“皇上,这也太……”血腥了。宁文茵立马瞪了她一眼,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谢皇上恩典,我们宁家所有女眷都会去观刑,牢记教训,凡事谨言慎行。”宁知微站了起来,“摆驾回宫。”“崔妍兮,跟上。”“是。”崔妍兮立马跟上。一路上,坐在马车里的宁知微撩起车窗看着外面,忽然开口问道。“崔妍兮,你想转去御史台吗?”坐在下首的崔妍兮拱了拱手,毫不犹豫的说道,“愿为皇上分忧。”只要是皇上让她办的事,她都会去做。御史台是监察部门,负责弹劾百官、监督大理寺和刑部。注(1)别看官职不大,但,权利极大。宁知微点了点头,“查一查朝中百官的底,不管何人,哪怕是宗室,若有违法行为,就在朝堂上弹劾。”崔妍兮立马抓住了重点,宗室!那就是宁家女眷。这是要肃清朝中风气,尤其是宗室,看她们有没有打着宗室的旗号,仗势欺人,或者有没有为娘家和亲朋好友谋私利。“是。”宁知微点了点头,这是可造之材。她既然想当孤臣,那就成全她,希望不会令她失望。行刑之日,宁家女眷一个不少的出现在现场,看着被押上高台的犯人们,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昔日风光无限的人上人,如今一朝成了阶下囚。这就是得罪宁知微的下场!所以,别犯错,也别去挑战帝王的权威。她给你脸面,你才是宗室,她不给你脸面,有的是人跳出来弄死你。宁文茵却在四处张望,不知在找些什么。耳边传来宁信哲的声音,“姑姑,今日会有人自投罗网吗?”他这是在期待有人劫法场啊。“不好说。”宁文茵看向高台上一对狼狈的男女,那个猥琐的男人是段家庶子,非常不起眼,几乎是个隐形人。但,他是段怜儿的亲生父亲!女人原是青楼女子,后来进了段家当妾,这就是段怜儿的亲生母亲。:()嫡长女今日登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