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离开后,厢房里只剩下怀安和南白。
死寂蔓延。
南白走到怀安面前,手尚未触及怀安冷若冰霜的脸,先挨了一巴掌。
怀安这一把掌扇得很用力,他的手心打得发麻,麻感一直传递到他的手腕,南白的脸颊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南白握住怀安的手腕,带着凉意的薄唇覆上怀安的指节,一寸寸亲吻,“打疼了吧。”
怀安红了眼睛,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清透的瞳盯着南白,“南白,你好恶毒。”
逼着他们献祭痛苦,再以痛苦为乐,用双双遍体鳞伤来证明稀薄的爱意存在。
“你不反驳皇帝的话,故意认罪,是为了试探皇帝究竟对你有几分真心,你乐意看我为了你向皇帝下跪求饶,以此来证明我在意你,即便为此你可能丧失性命,你全然不在乎,你根本是一个恶鬼,我恨你,南白,南白,我恨你。”
怀安的声音沾染哑意,他声声泣血,声声痛苦,心脏像是被剜出碾碎,他恨南白的不信任,恨南白的自虐。
更恨,他待南澈不好。
他待南澈不好,才有了今日的南白。
他恨死他自己了。
南白的指腹擦去怀安眼角的泪,那些晶莹剔透的泪水却越来越多,要将南白溺死。
怀安偏过头,躲避南白的触碰,“我讨厌你。”
南白的手抱住怀安的腰,他吻怀安脸颊上的泪,将湿漉的,温热的透明液体品尝,“你不讨厌我,你喜欢我。怀安,你很喜欢我。”
南白这个时候又很温柔,他低声的哄,细致抚摸,想要怀安融化。
怀安的五脏六肺被恨意啃咬,他不知要拿南白怎么办才好。
唇瓣被覆盖,南白的温度传过来,怀安咬住了殷红的软肉。
尽管如此,也没有见血,南白抚摸自己的唇瓣,上面只多出两个牙印。
而他要装作十分的委屈,将人抱得更紧,“安安,好凶啊。”
下一瞬,怀安的唇瓣见了血,口腔内都被血腥气充斥。
南白不给怀安求生的机会,他不知愧疚怜惜是何物,他只要得到索取占有,他知道怀安会疼,但他死不悔改。
为得到,他愿意为此付出被怀安杀死的代价。
南白是爱情里不会退让的疯子。
怀安软了腰肢,他的手攀附不住,南白好似黑色漩涡,强势温柔的将怀安席卷。
恨和欲的界限被模糊。
厢房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颤颤巍巍燃烧的红烛。
烛泪滴落,红油融化,更深的占有与更深的掠夺碰撞。
怀安渐渐流不出眼泪了,他的声音也一并哑掉。
这一觉漫长,疼痛和爽意裹挟,心间的郁愤渐渐散开。
大脑变得空白,感知里只剩下南白。
薄纱似的月光从半封闭的小窗透入,怀安的瞳涣散,南白的温度将他灼烧,他还赠南白以背上锦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