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她看到如此威猛高大,眼里全是杀意的裴洲池后,心中所积攒的勇气瞬间化作了缩头乌龟,再也生不起丝毫胆量。
睡了一觉后,裴洲池的心情渐渐平复,思绪也回溯到过往种种,昨日的愤怒渐渐消散。
他想,无论她如何闹,或许只是讨厌他罢了,而讨厌也正表明无法忘记。
清晨,他便在府邸见到了时绾眠。
只见时绾眠一见到他,神情恍若见了鬼,目中盈满了惊愕与不解,愁眉微蹙,一脸诧异地问他:“你怎么在本公主的府上?”
她身旁的丫鬟见状,也不由得替自家公主感到一丝尴尬。
于是贴身婢女上前,在淮乐公主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公主,他是您的驸马。”
谁曾想公主听到后,一脸震惊,看着眼前的男子大声质疑道:“你是本公主的驸马?”
她脑海中久久停留在哥哥与她提及此事的瞬间,却因当时心不在焉,记得并不清楚。
裴洲池许久未答,而是仔细打量着少女的表情,似是要确认她是故意伪装气他,亦或者是真的记不清了。
打量许久,心中也有了一个结果。
裴洲池冷笑,他算是知道了,原来时绾眠连她自己要嫁给谁都不知晓。
看来这些日子都是他单相思罢了。
“也罢,是你的话本公主还省点力气解释了。”时绾眠微微撇了他一眼,脸上毫不避讳的神色中没有丝毫愧疚,随即越过他,迈步走向殿堂。
裴洲池心中百般复杂,跟在她身后,语气平静,听不出来任何感情:“公主何意?”
时绾眠停下步伐,转过身来看向他,一字一句强调道:“你玩你的,本公主玩本公主的,井水不犯河水,懂了么?”
她说完,看到裴洲池脸色黑了些,再加上一句:“若是不懂,那便和离。”
裴洲池心中虽对时绾眠依旧痴迷,然再如何喜欢她,亦无法承受这种屈辱与委屈的言辞。
但与公主成亲,可并非他一人之事,家族的利益也是牵扯其中。
能娶得淮乐公主,裴家便被封为裴国公府,掌握更多重兵,地位可与其他世家平起平坐,前途可谓光明。
所以,无论他受不受得这一份屈辱,他都必须屈从。
皇上的钦定,如若抗拒,必然会给自己和家族带来难以承受的后果。
而皇上宠爱淮乐殿下,她若想和离也并非难事。
她的选择可以有很多,随便一个世家公子都可取代他裴洲池。
可只有时绾眠,尊贵的淮乐长公主能让他的家族地位达到顶峰。
裴洲池低下头,应道:“懂了。”
在公主府里的这段日子,裴洲池也发现,淮乐公主并不像传闻那般养了很多面首。
相反,她大多数夜日里都是在自己房里看书,偶尔会去找太子殿下饮些酒。
最过分的行为也只是找一些好看的人来戏台里给她唱戏。
她虽然不再对他有喜欢的感情,可也并未刁难于他。
偶尔二人好似也像正常朋友般一起用膳。
他开始觉得,或许他在耐心等等,时绾眠会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再后来裴洲池就回到了边关,随着游牧和中原的关系逐渐恶劣,他们比平日的训练要求得更为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