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韵知心想,这个姿势要怎么弄她上去?
没想到陆思蘅腰力好得很,拉着阮韵知,腰上一用力,就把人提溜上去了。
两人找了截宽大的树枝坐着,各自摘了把树叶挡着脸,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不远处园子里的情况。
花园里,三皇子和阮韵芳对面而立,中间隔着两步距离。
三皇子高大清瘦,久病在床让他脸色白了些,旁的倒也没瞧出像是快死的样子。
而阮韵芳则微微低着头,手端正于身前,想来是紧张的。
过了会,也不知三皇子说了什么,她突然抬起脸来,神色诧异。
这边。
三皇子温声开口:“阮二姑娘,我知道皇后娘娘让人去府上提亲吓着你了。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的情况,我是个久病之人,说不准哪天就。。。。。。。。”
“我虽贵为皇子,但很清楚自己不配娶妻。我这样的人,全京城有谁愿意嫁呢?尤其是阮二姑娘这样不可多得的女子,想必心里更是不愿。”
阮韵芳前一刻还在为偶遇三皇子而局促,现在听他说这番话顾不得局促了。
她虽然不愿嫁他,可听他亲口妄自菲薄,心里又很同情。
正如他所说,他贵为皇子,可命运多舛。生老病死非他所愿,娶妻成家求而不得。若是她,想必也会灰心丧气。
“三殿下不必难过,兴许没多久,殿下的病就能快点好起来。”
三皇子点头:“仁安寺的慧静大师也是这么说的,说若我娶一门妻室能驱邪去病。我自己是不想连累旁人,奈何太妃娘娘坚信无比,是以。。。。。。。”
“其实我今日是特地在此等阮二姑娘的。”
“等我?”
“嗯,我有些话想对阮二姑娘说。”
“殿下请说。”
“关于婚事,阮二姑娘不必为难。若是不想嫁我,我回头想法子打消太妃娘娘的心思。若是。。。。。。。若是阮二姑娘怜我,愿意嫁过来。你放心,我必定会写一封放妻书,待我死后,还你自由,必不让你守寡。”
一听,阮韵芳心情复杂。
想了想,她问:“殿下口中的法子是什么法子?”
闻言,三皇子苦笑:“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反正人人都知道我病得快要死了。索性就对外宣称我得了恶疾,传人,不敢连累他人就是。”
阮韵芳心下大惊。若真按这个法子,三殿下恐怕此生都不能娶妻了。
她很是内疚。
没想到三皇子这般善良体贴,倒让她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了。
至少,当着他的面拒绝,她觉得残忍。
“殿下,这事。。。。。。。。臣女能考虑考虑么?”
她话落,三皇子唇角缓缓勾起,见她抬头,又立马压下去。
“当然,婚姻大事是该谨慎,阮二姑娘只管考虑。也不必顾及我,我这人福薄,早已接受孤独终老了。”
阮韵芳听得心里沉甸甸的。
对他福了福身,告辞离去。
待阮韵芳一走,常公公走过来,将大氅给三皇子披上。
“殿下,起风了,小心着凉。”
末了,又问:“阮家的亲事是太妃娘娘费了心思的,殿下真打算放弃?”
“岂会?我只是以退为进罢了。”
“可殿下刚才说放妻书的那番话。。。。。。。。”
“说着玩的。”
等他死?那估计得等到七老八十了。
说罢,三皇子瞥了眼躲树上偷窥的两人,闲闲地嘱咐:“放条狗过去,把陆思蘅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