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策之是皇帝又如何!还不是如鸡鸣狗盗之徒一般,几个月过去,他仍然连身份都不敢在舒白面前暴露。
谎言一日不除,他和舒白关系再密切又如何,舒白眼里从不容欺瞒背叛。
霍耀风心中狂喜,分明没有?喝酒,却觉得脸颊红热,有?了醉醺醺的?感觉。
他心中思绪纷飞,却在舒白和虞策之同时看?过来时,微微低头?,轻声道:“……对,陈太傅年迈,不敢让他久等,在下只是偶然经过这里,若有?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霍耀风说完,又忍不住去偷看?舒白,却见舒白只是闲闲望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理会他的?意图,不由攥紧手?,指尖几乎掐入掌心。
他抿唇,正要转身,忽然听见虞策之用冷沉的?语调说:“霍侍郎既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和夫人也不便留你,霍家尘埃未定,你行事也该有?些分寸。”
一番话隐含威胁敲打,霍耀风神色微暗,拱了拱手?,顺着虞策之的?话说:“是,多?谢指教?,这便告辞。”
等霍耀风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虞策之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下意识侧头?,便对上?舒白带着打量的?视线。
虞策之怔了下,抿唇浅笑,“夫人这么看我做什么。”
“大梁有姓陈的太傅吗?”舒白若有?所思。
虞策之呼吸一窒,很快调整过来,温声笑答:“有?的?,陈太傅是新任命的?,资历尚浅,夫人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陈太傅自然确有?其人,他根本不惧舒白去查,唯一担心的是舒白有此一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虞策之大着胆子问:“夫人这样?问,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问题?”舒白斜他一眼,慢条斯理,“你是觉得我是木头?,听不出你们?两个人话里有?话?”
虞策之瞳孔晃动,“夫人……”
“霍耀风为什么那么怕你?”舒白问。
虞策之垂目,缓缓拉上?舒白的?手?,像是只有?将舒白攥在手?里,才?能获得一些安全感。
他轻声说:“我也不知道。”
舒白忍不住冷笑一声,伸手?攥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眼,她微微倾身,鼻尖和他挺直的?鼻梁近在咫尺,她漫不经心开口,就好像情人间的?私语,“好阿拾,你现在是越来越敢了,拿这种话敷衍我。”
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人员众多?之处,这是前所未有?过的?。
虞策之身体一僵,呼吸霎时急促许多?,他喉结滚动,双腿悄悄并直,想要离舒白远一些,“夫人……”
然而?舒白根本不允许他的?后?撤,她转而?包裹住他的?后?颈,“阿拾,我才?刚有?一点喜欢你。”
虞策之瞳孔闪烁,心脏砰砰狂跳,他悄悄将舒白的?手?攥得更紧,想好措辞说:“夫人也知道我掌管暗部?,时不时会和诏狱打交道,朝中认识我的?大臣,半数以上?都很怕我。”
“现在的?刑部?尚书是酷吏出身,霍耀风遇上?刑部?尚书,都没有?遇见你时那么瞻前顾后?。”舒白道。
虞策之抿唇,语调放沉,用赌气的?语气说:“我真的?不知道了夫人,霍耀风居心叵测,若是夫人不在,他单独面对我绝没有?今日这么毕恭毕敬,我看?他就是有?意挑拨,装作忌惮,让夫人觉得我是手?段残酷之人。”
舒白打量着虞策之脸上?的?表情,见他信誓旦旦,一副确有?其事的?样?子,扯了下唇角,收回对他的?桎梏,“最好是这样?。”
月影西垂,街上?的?人比几个时辰前少了一大半。
舒白和虞策之在街道上?随意逛着,舒白始终惦记着竹屋里的?游左,闲逛的?兴趣不大,加上?天色渐晚,脸上?露出几分困倦。
虞策之则十分珍惜和舒白在一起的?时光,始终不愿意让花灯之约轻易落下帷幕。
就在他思索着如何提起舒白兴趣的?时候,舒白忽然在一家店铺门前停下。
虞策之寻着舒白的?视线看?去,愣了下,“是家卖皮革的?,夫人是想要给竹屋增添陈设吗。”
他本想说再过一阵子他会带舒白搬离竹屋,那里已经被?江音盯上?,不宜久居,且舒白早晚是要和他住在紫辰殿的?,就算是想要布置陈设,也可以等入宫后?布置他的?紫辰殿。
但是舒白的?性子太过敏锐,他怕被?舒白提前察觉,话到嘴边又轻轻放下。
舒白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进入铺子。
称得上?狭窄的?铺子里除了掌柜空无一人,铺子掌柜正托着腮假寐,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很快惊醒睁眼,捂着脸懒散道:“二位客人想要什么。”
虞策之翻看?着一摞凳子垫,正觉得铺子里的?货平平无奇,正要说话,倏然听舒白在他耳边道:“让他做副手?环送给你好不好。”
虞策之愣了半晌,后?知后?觉理解舒白口中的?手?环是什么,他的?耳垂迅速弥漫上?一层绯色,“不行……”
“你不喜欢吗?”舒白打量着他称得上?慌张的?面色。
虞策之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