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花信忙闭上眼睛,按照乔四海教的,呼吸,冥想。乔四海有样学样,也盘膝而坐。
再睁眼,已是第二天的清晨,花信静静地在沙发仰睡,乔四海则姿势豪迈,大半身子躺在地板上,一条腿翘着,搭在茶几上。
吃过早饭,花信和乔四海准备去现场瞧瞧,也就是孕妇出事的地方。根据导航提示,两人很快到达目的地。
地方是个繁华的村口,四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花信在村子里稍微打听了下,便查到确切的位置。那地旁边有棵大槐树,下面是凉亭,太阳升起,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乔四海被晒得有点浮躁,便先去亭子里坐着。
乔四海躲在阴凉处,一阵风吹过,浑身说不出的凉爽。他惬意地靠在柱子上,视线随意地扫过一边,在看到某个东西后眼睛瞪得溜圆。
“花信,你过来看!”乔四海大喊。
“怎么了?”花信听到,一路小跑。
乔四海示意花信看向亭子东边:“你瞧,那是什么?”
顺着乔四海指的方向,花信也注意到了那口井。井口四四方方,与山魅介绍的“五口井”一模一样!
两人面面相觑,意识到这件事非比寻常,恐怕要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棘手。
“槐树本就属阴,容易招来邪祟;井口还在树冠下,经久不见阳光;再加上孕妇的羊水,血液……再强大的封印也会变得脆弱不堪。”花信越说心情越低落。
“你的意思是,那个邪祟是从这里逃出来的?”乔四海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
花信不置可否。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如我们先去查查这口井的来历?”乔四海提议,他的想法与花信不谋而合。
恰巧,一位佝偻着腰蹒跚前行的老人经过这里。乔四海赶紧跑过去,问道:“老爷子,麻烦问一下,您知道村子里的这口井是什么时候打的吗?”
老人眯着眼,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清,乔四海无奈,大声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老人听清了,他呜呜咦咦讲了一大通,话都黏在一起,听不真切,甚至还喷了乔四海一脸口水。
乔四海顿时哑口无言,眼神挫败。
“我来跟你聊吧,”默默在不远处看了半天的村民走过来解围,“这口井得有很长的历史,比我们村子存在的时间都长。”
村民背着手,说起故事来滔滔不绝:“听老一辈的人讲说,这口井是用来镇邪的!以前,有个地主家里突遭变故,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破产了。不甘心过苦日子,也为了维持奢侈的生活,那个地主心生贪念,花钱找到高人在家里摆阵,想用五鬼搬财术的方式重新积累财富。没想到那高人是个半吊子,招来的不是五位灵公,而是五个邪祟,不仅害得自己家破人亡,还差点造成生灵涂炭。好在有得道高僧恰巧经过这里,发现了邪祟,利用五行之术打造了五口井,把邪祟分别镇压在下面。”
“现在,这些井可算得上我们这里的一大名胜古迹。”村民乐呵呵道。
“那,井下面真的有邪祟?这么多年,村里可算太平?”乔四海问。
“嗐,什么邪祟,都是以讹传讹,编出来吓唬小孩子的玩意。”村民嘁道,“反正这么多年我没听过有人因为这口井出事。”
看着村民坚定的模样,花信和乔四海不忍将真相戳破,有时候活在无知的无畏中也是种幸福。
村民说的和花信要找的邪祟压根不是一回事,线索到这里似乎又断了。乔四海思忖片刻,开口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去查查那个孕妇的身份吧?”
可惜,孕妇本身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非常普通的一个女人,一个非常俗套的故事,相亲结婚,怀孕,然后撞破老公出轨,只是死亡给这个结局蒙上了一层悲剧色彩。
从孕妇家所在的小区出来时,不期然花信撞见了山魅。看到花信和乔四海,山魅明显一楞:“你们怎么在这里?”
“和您一样。”乔四海道,“也是来调查邪祟的。”
山魅哦了声,没有说话。见她缄默,花信狐疑:“您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闻言,山魅忙心虚地转移视线,花信几乎百分百确定:“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那个邪祟的来历?”花信一时情急,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然而对上山魅凌厉的眼神后,气势立刻萎靡下来,小声道:“她是不是和我师兄的死有关?”
山魅叹了口气,“是。”
“人体的五脏其实与五行是相对应的关系,那五口井正是按照五行的方位排布的。”山魅神色愧疚,“归根到底,这件事应该是我的责任。十几年前,我和一帮道士在这里镇压了个罗刹女,砍断她的四肢和脑袋后,本想找不同的地方掩埋,却意外发现了那五口井。”
“于是我们就把罗刹女的肢体埋在井下,并用封印镇压,只是前几天不小心发生了意外,那个女人的死亡唤醒了罗刹女一部分的力量,五行相生更相克,罗刹女挖走你师兄的肾,是想要破坏了那口井的封印,夺回自己的左臂,本来她可以悄悄地毁掉所有封印,只是没想到事情这么快暴露。其余的封印被我们加固,还有专人看守,罗刹女想要再得手恐怕难如登天。”
花信了然,可心中又有了新的疑惑:“那为什么她会去废弃学校下面的乱葬岗?”
“因为她的上半身埋在那里。”山魅解释道。
一切合情合理,花信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一直沉默的乔四海忽而出声:“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