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洲却紧跟了一步,低头吻上她的唇。贺云舒没犹豫,一巴掌抽了过去。后面却传来小熙怯生生的一声,“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打架好不好?”贺云舒暗道一声糟糕,手蹭着方洲的的往上,一把抓着头发,硬扯着转身。她笑眯眯地,十分和气道,“你爸做错事了,我这会正教训他呢。他现在内疚,都不敢还手,对不对?”小熙半信半疑,看看她,再看看方洲。贺云舒手上警告性地用力,差点没拔下来几根头发。方洲只好道,“没事,跟你和你弟打架一样的。”她满意地笑,“过来,妈妈抱抱。”许愿方洲动了嘴,贺云舒动了手,最终惊到的却是孩子。贺云舒当即丢下和他的恩怨,抱着小熙哄。方洲安慰说那不是打架,是恩爱,却被她指使着,“他们等下该饿了,你去做饭。”比起哄孩子,方洲还是愿意尝试做饭的。他在窄小的厨房里腾挪,电饭煲好操作,炒锅却有点为难了。幸好走的时候方太太打包了不少平城的特产,开袋即食的那种。他一个个拆着包装袋,将各种酱鸡鸭弄出来,拆成小件装盘。似乎,只要热热就能吃了。贺云舒抱着小熙过来看一眼,道,“别全弄肉的,小孩子要吃点新鲜蔬菜。”行吧,又开冰箱找蔬菜。他叹口气道,“我这双手啊,是拿签字笔,盖私人印鉴,落合同章的。现在就给你们娘三弄饭菜,真的非常不符合价值规律。云舒,要不咱们点外卖吧?”“你现在就可以一个人出去吃饭馆。”方洲闭嘴,开始在手机上搜怎么炒空心菜,一边支起耳朵听她忽悠小孩子。“知道妈妈为什么打爸爸吗?”小熙显然是不知道的。“我是女生,爸爸是男生,但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随便亲我。小熙,你们班上的女生,可以随便亲的吗?”这种问题过于具有引导性,大人的手段实在肮脏。“他还抢我手机,看我不准他看的照片和短信,是不是更错得离谱?该不该打?”小熙没吭声,显然内心深处还是爱爸爸,舍不得说爸爸错了。方洲略有几分得意,儿子没白养,必须要驰援一下。他拎了一把空心菜和一个竹编的盛器出来摘菜,很厚脸皮道,“爸爸喜欢妈妈,跟妈妈玩得开心才忍不住亲她一下。可爸爸喜欢妈妈,是错的吗?”贺云舒眼见快要成功的说辞被方洲打断,瞪着他。他道,“爸爸和妈妈打架有什么奇怪?你跟小琛一天打到晚,爸爸说你什么了?”小熙还是知道为自己辩解,“弟弟不讲道理,我都让着他。”“所以了,你只看见爸爸挨打,没见爸爸还手的吧?我这是爱妈妈,所以让着她——”贺云舒深切体会到了商人的卑鄙以及厚脸皮,实在忍不住了开怼,“方洲,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不要脸了?”“很早的时候,就这么不要脸了。”他把空心菜的嫩尖子摘下来丢竹编里,态度轻松道,“你以为我什么样呢?”一句话,几十个字,涵盖了两人过去的虚伪和痛苦。能轻飘飘地提起,显然是能看得开了。她觉得他这种在儿子面前指桑骂槐过于流氓,便不搭他腔。小熙总觉得这场景跟他想的不太一样,把着手开始想。贺云舒装作没在意的看小熙,见他没了紧张的样子,稍微安心下来。晚餐确实是方洲的手艺。现成的盐焗鸡和酱鸭,他动手的清炒空心菜和紫菜蛋花汤。因为是爸爸平生第一次下厨,小熙和小琛显出捧场的样子来。然孩子也是直接的,当过于软烂的空心菜和一点味道也没有的蛋花汤入口,他们立刻很嫌弃地吐出来,“不好吃。”方洲显然被打击了,坚持道,“我觉得挺好吃的。你们只吃一口肯定尝不出来味道,再试试呗?”坚决不肯再张口。贺云舒憋着笑,重新切了黄瓜条给他们蘸酱吃。方洲有点失落,夹着空心菜冲她说,“怎么会不好吃?我照网上的菜谱做的,配料精确——”她也是个厨艺弱鸡,能说什么?只能说,“你说得很对。”敷衍的话被方洲听成了鼓励,他道,“明天晚上还我做,一定比今天的好。”贺云舒欲言又止,溜一眼桌上的菜,觉得明天还是以吃本地特产的名义点个外卖吧。次日早晨,贺云舒忙得仿佛打仗。做早饭,给娃穿衣服,听他们叽里咕噜讲故事,还得偶尔去看一眼粥的火候。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方洲来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