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确的,人在某些方面的直觉准确的可怕,就像此时,即便宋淮意什?么都没说,他就已经猜到?这人和叶琮鄞应该关系匪浅。
果然,他微笑着,张嘴的第一句话就直接戳中了?宿桦年的肺管子:“我希望你不要打扰琮鄞。”
“他不接你电话,不回你消息,还?不能说明他的态度吗?”宋淮意神情温和,远远看去仿佛天真无害的小绵羊。
然而,只有身在其中的宿桦年才能感受到?,他的一言一行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要将猎物一击毙命。
“琮鄞救了?我,我想要见他道谢,这也有错吗?”宿桦年强忍着怒火,低声回答,“你又算什?么,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你觉得呢?”宋淮意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垂在身侧的手搭在受伤的腿上,轻轻点?了?点?,“你让来的那个人没告诉你,琮鄞没来见你是因为他陪在我身边吗?”
他的关注全在宿桦年的身上,半点?不曾察觉病房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停在门口迟迟没有离开。
第33章所以呢?
“所以呢?
宿桦年眼?色微沉,却不愿在宋淮意面前示弱,强撑着?冷静:“他在你?那里,和我感谢他有什么关联吗?”
“你?又算他什么人,在我面前说这些话?”
这样赤。裸。裸的宣示主权,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我是?他什么人,你?猜不到吗?”宋淮意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就像是?在同自己多年的好友闲聊,但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尖刀,狠狠地插在心肺上。
“你?是?不是?觉得?,琮鄞救了你?,就是?没那么恨你??别做这种美梦好吗?”
宋淮意笑着?补刀:“在你?公司的人找过来之前,他都?根本不知道你?是?谁。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山上?为什么会在灾害发生后没多久就把?你?挖了出来?”
“因为那天,我和琮鄞在山上露营,泥石流来的时候,他已经开车驶离范围了,但他还是?冒着?危险选择回去,你?总不会觉得?他是?为了你?吧?”
“够了!”
嫉妒在心中不断发酵,宿桦年全?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愤怒早就冲昏了脑袋,连一双眼?都?红彤彤,仿佛能滴出血来。
“这些都?和我没关系,同样的,我和琮鄞之间的事?情,也和你?没关系!”
宋淮意默了两秒,随即嗤笑着?反问:“是?吗?”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见琮鄞。”他轻轻敲击拐杖,右腿上的伤让他使不上劲儿,站久了,难免会觉得?难受,“今天上午,高蓝来过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宿桦年如遭雷劈。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场同学聚会,高蓝听着?他们谈起过往慢慢凝固的表情,伴随着?他身边好友的一句对叶琮鄞的讽刺,她猛地站起身,在大家或是?惊诧、或是?疑惑的目光中,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当时的位置离高蓝很近,碎裂的玻璃飞溅,细小的碎片在混乱中划破了他搭在椅子扶手伤的手背,微微的疼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直觉比真?相来的更快,已经释放出了犹如一脚踏空般的恐慌感。
知性优雅的女?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愤怒,指着?他身边的好友怒斥:“你?闭嘴!你?知道什么你?就张着?一张嘴胡说八道!”
“造谣不要成本是?不是??凭着?点?风言风语,就随意给人按上罪名,肆意贬低,还自诩自己是?什么道德卫士吗?”
“呸!傻。逼!”
她指着?的人分明不是?他,但宿桦年却生出了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光了衣服的羞耻感。
如果,如果当初那件事?,错的人不是?琮鄞,那他……那他都?做了些什么?他又说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宿桦年喃喃自语,他的眼?睛仿佛是?盯着?宋淮意,但瞳孔却是?涣散的,仿佛在对某个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人道歉,“我不知道事?情是?那样的,那个视频……”
“都?怪那个视频误导了你??”
宋淮意接上了宿桦年未尽的话,他面露同情,仿佛真?的因此?理?解了病床上的人。
然而下一秒,他在宿桦年隐含期盼的目光中展露出最为恶劣的一面:“可是?你?为什么要信呢?你?这么蠢,别人说什么你?都?信,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笨就算了,你?那张嘴呢?为什么不去问问呢?应该也不难吧?”
“为什么不问?为什么没有?调查清楚就人云亦云?现在把?责任推卸到误会身上,不觉得?很荒谬吗?”
一连串的问题犹如重拳狠狠地砸在脑袋上,砸的宿桦年头昏眼?花,讷讷无言。
“别装可怜了好吗?明明受害者是?琮鄞,为什么你?能够这样恬不知耻地违背他的意愿,三番五次地来打扰他的生活?”
宋淮意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冷静,高蓝满是?歉意的话,琮鄞简洁的描述,就像是?火星子,点?燃了沉寂已久的怒意。
最开始离开的那几年,他不是?没想过算了吧,琮鄞的身边有?家人,有?朋友,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状态。
可是?直到他没能耐住思念抓着?机会回了国,他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被?一群乌合之众唾弃、贬低,用这种方式令他陷在泥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