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遇上一个,都会询问一遍岑西的消息,偏偏就是没有人看见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洪水渐渐积涨至腰腹,水势愈高,周承诀心中不断被唤起的对水的阴影便愈发强烈。
然而他此刻没有办法去顾及这份恐惧,他更害怕的是,在浑浊不清的水里找到她。
不知道第几个孩子被他从矮房中抱出来,正要转身交给志愿者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周承诀?”
男人的动作停滞一瞬,回身看到他找了许久的人毫发无损地出现在眼前时,他控制不住红了红。
然而此景此景不容他感情用事。
周承诀很快将情绪敛去:“有没有受伤?”
岑西很快摇摇头,朝他伸手。
在确认她安然无恙后,他整个人比方才冷静得多,默契地将孩子交到她手中后,只多了一句叮嘱:“带着小孩往上走,去安全的地方呆着,别再下来。”
“那你小心点。”岑西担心道。
“上去!”
一场深夜的紧急撤离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在片区负责人清点完人头,确认无一遇险后,终于告一段落,所有人收队前往山头希望小学休整待发。
今晚好在不远处的山头,就有不少因前两天的公益活动不远千里从各地赶来的志愿者们积极帮助,加上程启天派过来的救援团队也来得十分及时,伤重情况较少,部分人擦了些皮外伤,大多数人只是受到了惊吓,需要稍作安定休息。
因而临时布置的救援大厅内,气氛还是比较轻松。
相对来说,参与救援打头阵的几个男人反倒添了几处明显的伤。
岑西忙着冲葡萄糖水给泪眼汪汪的小朋友们,一时也顾不上大人那边。
严序守在救援大厅那头,一边跟着院里的师哥师姐们一并替他们简单处理伤口,一边分出神来操心身旁正替其他村民调整扭伤腕骨的周承诀:“你行不行啊?”
“这点经验还是有的。”他以前在游泳队的时候,没少应付过这类跌打扭伤的问题。
“不是,我说你手臂上的擦伤,要不要先处理一下?”严序拧着眉,朝他左边手臂抬了抬下巴。
周承诀满不在意地瞥了眼,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动作:“你不和我说,估计一会儿都愈合了,这点小伤也叫伤。”
“行,死了也没人管你。”严序包扎完手上这个,面无表情抬眸,“下一个——”
他话音顿住,而后冲端着葡萄糖水走过来的岑西打了声招呼:“哟,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