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猩猩是类人猿,不是猴子,”孟以岚纠正完,又摇摇头,“我不饿,你不也没吃么?”才说完,便有点心虚地扭过头——这话暴露了她曾在加油站里一直盯着白梓看的事实。
白梓完全没察觉对方的窘迫:“我跟你不一样。”
“怎么不……”本来还想反驳的孟以岚,在看到白梓被刮破的衣袖后,马上闭了嘴。
白梓转过头,发现孟以岚正一脸惊异地盯着自己的手肘:“怎么了?”
孟以岚没回话,她拉开白梓那被刮破的衣袖——鲜红的血痕消失了。
“你伤口呢?”孟以岚不可置信地问。
白梓低头一看,淡然地说:“哦,痊愈了。”
孟以岚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哦,痊愈了’?你这是……”直接消失了啊!
这时,毛毛爬上了白梓的脊背,像个巨型背包一样挂在了白梓身上。它把脑袋搭在了白梓的右肩,嘴里咀嚼着饼干,一脸好奇地盯着孟以岚。
这一人一猩的注视让孟以岚把心中的连番质问统统憋了回去——连被变异人咬过都能如常生活,又何必在乎一个消失的血痕?
白梓说得没错,她和自己不一样。
孟以岚呼了口气,低声说:“我们,必须得回去。”
“回加油站?”白梓还在低头看着自己被刮破的衣袖,以及手肘上的几点血渍。
“从这儿回邶市还得走三天,”孟以岚解释道,“可是赶路的东西都在加油站,如果不回去把东西带上,根本走不了多久……”
说到这儿,孟以岚又想起了那道消失的血痕。
现在的白梓,真的需要自己的“护送”吗?到底是谁在护送谁?需要回加油站的根本不是白梓,而是她自己吧?
毕竟,她还得赶回邶市,并设法在一个月内救出林曲为。
但白梓却没有对回去加油站的安排提出异议:“咱们离加油站应该不远,但就是不知道方向。”
孟以岚深吸一口气,似是脱力般坐到了枯树底下:“我没把通讯机器带出来。”
没有通讯机器,就没有办法确定加油站的方向——但孟以岚却不是因为这个事而感到郁结。
看着孟以岚苍白的脸色,白梓有点不知所措地柔声安慰:“没关系,虽然这儿已经荒废了一年,但毕竟是动物园,附近肯定会有很多路标……”
孟以岚摇摇头:“半年多前,这片区域出现过专门打劫路人的团伙,他们把所有路标、指示牌都给拆除了。”
白梓闭上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上次去动物园,大概是七、八前,”孟以岚却开始自顾自地说道,“当时是为了写一篇动物园虐待老虎的报道。”
白梓安静地站在一边,仔细地听着。
毛毛从白梓的身上跳下来,坐到了孟以岚身旁,靠着树干继续吃着嘴里的饼。
“那只老虎被关在了一个不到三平米的笼子里,”孟以岚继续淡淡地说道,“我在笼子前站三个小时,它就在笼子里转了三个小时,我能感受到它被困住的痛苦。”
现在的白梓已不再是普通人,回到邶市与更多的人接触,也许只会给她带来更多麻烦。
突然,孟以岚回头看向白梓:“你想回邶市吗?”
白梓没有马上回答,她低下了头。
像是早就料到一样,孟以岚勾起嘴角,正想说话,却听到白梓说:“我想回去。”
孟以岚讶异地张了张嘴,不等她发问,白梓又抬起头,眼神清澈,笑着道:“像你说的,把我送回邶市,让我安定下来——这样,我们就能完全切断关系了。”
本来就是从孟以岚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不知为什么,才过了不到一天,她就因为再次听到这句话而感到一种闷闷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