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虎沉默不语。
萧驰野站起身,看猛飞离,说:“我知道你是想起了边沙骑兵,但是老虎,仁义别用错了地方。你入伍的时间久了,这些话原本不需要我特地来讲,你自个儿想不明白么?”
澹台虎垂首要跪。
“站着吧,”萧驰野拍了把他的肩膀,“你现在是带兵的将领,不是灯州门口站守城门的小旗,别把自己放错了地方。”
萧驰野很大方,但他也相当苛刻。身边的近卫都很懂进退,上回晨阳坐视不理,他都能让晨阳比挨了鞭子还难受。然而近卫和将领是两码事,萧驰野为什么不让晨阳来带兵?明明萧既明身边的朝晖就是猛将,他显然是有别的思量。
萧驰野没有发怒,也没有变色,但是澹台虎已经露出了愧色。他们谁也摸不清萧驰野真正的喜怒,可在这样轻松的语气里,他就已经开始自省。
第115章气数
禁军的刀子一轮一轮地逼过去,脚底下的泥土都被血溅得潮湿,还没死的土匪被摁在地上,听着那惨叫不绝,连裤子都尿湿了。他后颈上压着刀背,口鼻上蹭得都是血水,呛得自己涕泗横流,惶恐地说着:“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雷惊蛰生性多疑,在洛山时就行踪隐秘,除了身边的亲信,没人知道他确切的藏身之处。
澹台虎蹭着靴底的血泥,说:“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还废话什么?拖过去!”
土匪背缚着双臂,被禁军扯着绳子往处决的地方拖拽。他蹬着双腿,看那些无头尸体就横在自己两侧,后颈上压着的刀背已经翻了过来,那锋利的刃口激得他浑身颤抖。他眼看着澹台虎抬起了刀,忽然号啕大哭,说:“六耳!军爷!我知道六耳在哪儿!”
澹台虎说:“这人是雷惊蛰的亲信吗?”
“亲、亲!”土匪胸口起伏着,瞪大双眼盯着那刀,说,“六耳是家里的‘信鸽’,雷惊蛰下达的命令,都是由六耳分递给我们的!我带着人在西边藏身,也是六耳叫人传给我的消息!”
澹台虎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宿,终于问出些消息,他提起人,问:“这个六耳此刻在哪儿?”
“在边水镇,”土匪说,“几日前的消息就是从边水镇出来的,军爷现在去找他,一定找得到!”
边水镇就在几里外,澹台虎转念一想,觉得不好,他们多次搜查过那里,只怕已经打草惊蛇了。他赶紧松开人,大步去禀报萧驰野。
禁军当即就掉转了方向,疾奔到了边水镇。外设重围,挨家搜查,把近几日没有户籍、来路不明的人全部扣押。土匪一个个辨认,却没有六耳和雷惊蛰的身影。